鹿茁盖下一个公章,便由助理拿到副总办公室,给他审阅,他跟法务部门的同事看得仔细,将每一个条纹都侦查到,免得总裁被鹿总摆了一道。亲兄弟明算账,真情侣也要互相防备。
鹿恩可在姐夫的办公室,看着姐姐往一张张文件上盖戳,只看了一会儿,就没耐心了。觉着眼睛又干又涩,到处走来走去。
一会儿看看姐夫办公室里的羚羊木雕,一会儿看看咖啡机,一会儿摸摸窗台的绿植。直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被扔在一旁的旧手机。
走过去拾起,屏保是他自己的剪影,在心底暗道一声‘自恋’,没抱着能解锁的希望,只是试着将姐姐的生日,作为密码,输入了进去。
没想到真的通过了,随意翻了翻,略过相册,点开他的微信,轻易登录了上去,置顶聊天框就是姐姐。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什么是道德和素质,能当饭吃吗?尊重别人隐私,没有满足自己好奇心重要。
控制不住想吃瓜的心理,将他们的聊天记录从尾向头,一页页翻了过去。
只是越看越皱眉,因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这就是老夫老妻的疲倦感吗?一股子打工人那生不如死的疲惫感,扑面而来。
她想象中的玛丽苏,两个人应该每天互道早安、晚安,彼此分享日常生活中遇见的趣事,互相鼓励、安慰……都没有。
连例行公事般的彼此问候,都没有。
想到他们现在同居了,就不在微信上联系了,也是正常。只是转念一想,他们才刚刚同居不久。那同居之前呢——依旧是冷若冰霜。
果然玛丽苏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你侬我侬。也可能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商业联姻,形婚没感情。
鹿恩可这样想着,直到翻到更久以前的聊天记录,正是姐姐将他拉黑删除了,因而他发过去的消息,只能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才恍然间想起来,两个人虽是家族安排的婚姻,可两个人一起长大,那份青梅竹马的情分,抹不去的岁月,都做不了假,也无法掩盖。
[好好好,算你狠,还把老子删了。]
[鹿茁,你永远不会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你把我删了倒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给你发消息,粘着你、说喜欢你,不用担心被你嘲笑,被你看不起。]
……
鹿恩可翻着姐夫的消息,明明发不过去,只能收到红色感叹号,他反倒发的比以前更勤了。
除了日常早中晚例行打卡,连路上捡到一颗奇形怪状的石子,也要跟她说。作为总裁,蛐蛐底下员工,不觉得有损身份,还跟女朋友蛐蛐的热火朝天,只是女朋友看不见罢了。
鹿恩可退出手机前,不想让姐姐看见这些真心话,直接按了聊天记录清空。随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回了角落里。
姐姐也已经盖好了公章,鹿恩可跟她一起离开的时候,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不知姐夫的深情是不是真的,倒是有几分嫉妒姐姐,有良好的出身,还能得这么多偏爱。
却也不羡慕,物极必反,因为她太强了,因而姐夫连真心都不敢表露。
不过她倒是能共情姐夫,这是明显的回避依恋型人格。害怕自己表现出浓郁的爱,就会变成小丑。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因为不怕失去,反而可以没有顾虑的打情骂俏。
对过于珍重的人,那一个轻蔑的眼神,一个疏离的举止,都是他不敢面对的。是天塌了一般,会拨动脆弱敏感的神经,让他痛不欲生。
出了徐家大厦,鹿茁直接开走了一辆徐毅然的车,将自己的车给了小妹,同她道别道:
“我不常在公司,你去了也逮不到我。不过你若是真心想学东西,跟着我的助理也是一样的。或者你不想走后门,从实习生做起也行。我不会暴露我们的关系,大部分人就不知道。哪怕有个别几个知道的,因为我没明示,也不会张扬。毕竟大家出来打工,没必要非跟老板对着干,因为那对自己来说,没有好处。”
“不了,姐姐,我还是想跟着你的。”鹿恩可贪婪地看着姐夫的迈巴赫,站在车前,试探性地说出了许久以前就想说的:
“姐姐,若你真对姐夫没感情,不喜欢他。其实鹿家和徐家联姻,不是非得你去的。”
“哦,你想爬姐夫床?不如直说,大家都爽快一点。只是你不会以为,我会帮你吧?就算肥肉,我不爱吃,也不会夹起来,放进狗嘴里。”鹿茁发现,自己倒是有几分看不懂她了。
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坦言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暗恋他的。还是说,你只是为了鹿家的继承权,才想攀附上他这个这颗大树?”
“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是心疼你,明明有心上人,还要被迫自己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鹿恩可一脸惋惜,心疼道:“姐姐为这个家族付出了太多,算起来,我母亲对不起你母亲,若是替嫁,能弥补一些对你的伤害和亏欠,我愿意。”
“怎么嫁给李世民这种好事,被你说得像要上刑场一样?老实跟你说,不管你是图人,还是图钱,亦或单纯想恶心我。我都是不鼓励,不为难。你自己觉得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