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像个干柴一样挂在黑漆漆的老梁上,就好似当年的马氏一样。
深秋的风吹进来,把金氏的躯体吹动,好似吹动一根草儿。
两个侄儿怀里还抱着几块黑面馍馍,上面沾染着呕吐物。地上的袋子里散落着黑灰色的瓶子,那是新采购的农药。
李春仙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而后进屋的长河和长乐也嚎叫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长河试探性喊道:“二哥!三哥!”可惜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比老爷子和大爷死的那年那样凄惨,金氏和孩子们的丧礼做得很好。入殓的时候金氏穿着全新的寿衣,李春仙亲自替她穿上自己缝制的布鞋。请来的道士不仅会念经,还会吹曲儿。那曲儿在这黑暗塌陷的老宅里,呜呜咽咽,三日不绝。
金氏的生卒年不详,年纪算不清,名字也因年代久远而消散。金氏无在世的子女,也无往来的亲戚。所以她离开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姓氏,刻在一块石头上,远远遥望着梨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