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许燕珺拿了药去厨房煎药。张文成担心她没成算,撑着病体跟到厨房。
“之前的药,柴大夫说继续吃,吃完再换这种新开的药。”
三两银子一帖药呢,他恨不得把药渣嚼了吞下去。
这是娘的拳拳爱子之心!
许燕珺轻轻点头。
“好。”
张文成看她收好新药,把没吃完的旧药拿出来,倒进小瓦罐里开始加水煎,方才放心回屋。
崔莺莺坐在床边,正用带回来的枣泥拉糕,逗张瑛瑛玩。
张瑛瑛“啊啊啊”地手舞足蹈。崔莺莺非要等她口齿不清唤几声“奶”,才用筷子掰下一小块,送进她流着口水的嘴里。
“娘,我来喂瑛瑛吧,你手肘受伤,先擦柴大夫给的药!”
张文成连忙过去,想接过她手中的盘子筷子。
崔莺莺这才想起自己的伤。抬起手肘看看,衣袖上暗褐色一块,血迹早凝固了。用手轻轻一扯,粘连上皮肉,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你来喂自己闺女吧!”
她放下枣泥糕,去厨房招呼许燕珺帮忙烧热水,准备洗澡。
这间歇功夫,发现两个小的在扒拉带回来的东西,老二家两口子躲在房间不知咕叽什么。外面没人,她趁势拿上食盒,给拓跋玥送去。
食盒保温效果不行,得趁有点余温,交到拓跋玥手里。
此刻黄昏,崔莺莺一边注意脚下路,一边警惕着周围,怕被村民们发现端倪。
然而到了拓跋玥藏身之所,只见一床旧被子散落地面,草丛有拖拽压倒的痕迹,却没发现拓跋玥身影。
崔莺莺心里一惊,连忙放下食盒,四下寻找。紧接着,她又在一株大树下,找到一小滩尚未凝固的血迹。
顿时,崔莺莺身上阵阵发冷,内心完全茫然。
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拓跋玥有危险,是不是代表她家也完了?想到那可怕后果,她几乎站不稳脚。
“你在找什么?”
一道冰冷女声传来。崔莺莺猛然回头,只见拓跋玥好好站在她身后,皱着眉,狐疑打量她。
崔莺莺哪顾得上计较她的态度!差点喜极而泣,扑到对方面前:“拓跋姑娘,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刚去哪了,树下那血是谁的?”
拓跋玥淡淡一笑,伸出手,递给她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崔莺莺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死兔子。头上一个洞,血都被放干了。
原来树下那血,是拓跋玥抓兔子弄出来的?
“送给你。”
拓跋玥将死兔子随意塞给她,扯把草叶擦擦手,转身回藏身所。
过了多日野人生活,她早就没有从前金尊玉贵的生活习性,直接抱起食盒,坐在草地上揭盖动筷,开始大快朵颐。
崔莺莺打量手中倒霉兔子,死状极凄惨,但是极肥硕。
她高高兴兴对拓跋玥挥手告辞:“拓跋姑娘,这兔子肉烧好了,明天我再给你送过来!”
拓跋玥抬起头,目送她走下山坡。直到不见人影,方才放下食盒起身,去残留血迹的树下。
那树背后,她“借”崔莺莺家的锄头,挖了一半坑。坑边倒毙着一具尸首,头身分离。看穿着打扮,像是青团村的村民。
回家的崔莺莺,把死兔子拿进厨房。许燕珺又是惊讶,又是少许恶心,用手中菜刀挑起死不瞑目的兔头看一眼,然后赶紧放开。
“娘,您哪里弄来的兔子?”
崔莺莺信口开河:“不知道谁撵的野兔,逃窜到咱家门前才死透,我直接捡回来了!”
许燕珺半信半疑。
崔莺莺看出她不想弄这东西。想到二儿媳娘家是猎户,转身进屋将梁春绿喊出来,让她收拾。
梁春绿见了肉两眼放光,都顾不上问婆婆怎么弄来的,立马拍胸脯表示:“娘您歇着吧,这兔子我来弄!那皮剥下来,还能镶鞋面。”
可惜头部被洞穿,非完整皮毛不值钱。
两个儿媳的性格都不讨喜。但梁春绿干活这麻利劲,挺让崔莺莺满意。
想来这也是穿越女选中对方,当二儿媳的原因?
崔莺莺在旁边看着梁春绿如何下刀。
只见她先在兔子后脚关节处,环形切开皮。然后从切口开始,用手逮住皮慢慢往下撕扯,小心将皮肉分离。
就像脱衣服那样,直剥到头部,把兔皮完整地剥下。
“娘,热水烧好了。”
许燕珺提醒看得津津有味的婆婆。
崔莺莺摸摸变得硬邦邦的沾血衣袖,交代两个儿媳:“兔肉先用盐腌起来,明天我来烧。”
不然她怕好好的肉,被两个儿媳弄得不能下嘴。调料少,越发需要厨艺。
等两人点头称是,方才去唤张文修张文星张香梅,帮忙搬浴桶。
穷人家洗一次澡非常不容易,首先挑水就是个大工程。还要费柴火,中途水凉了,得有人帮忙递热水。
头发也长,等自然风干几个时辰过去。天气热尚好,天气冷直接凉凉。
所以大多数村民一年到头,难得洗几回澡。在现代崔莺莺习惯每天洗澡,回到这里,不得不入乡随俗,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