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只当没听懂严英的挑拨。
心里却在想,要是郑锦也这样救了她父亲,她会比蔡文淑还要殷勤十倍。
毕竟,在生死面前,什么妯娌矛盾,什么家长里短,都显得微不足道。
郑锦快速地嚼着嘴里的排骨,心里却在飞速运转。
她知道严英这是在故意挑拨,想让她和黄慧产生隔阂。
但她并不打算接招,只是埋头吃饭,偶尔抬头冲蔡文淑和严越笑笑,以示感谢。
严英见黄慧不接茬,心里有些不甘,又加了把火:“大嫂,你说是不是?妈自从郑锦来了以后,眼里就只有她了。”
黄慧依旧笑眯眯的,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尖酸刻薄:“弟妹医术高明,救了爸的命,妈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她轻轻拍着严靖的后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郑锦的医术,丈夫严攀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这样的人才,值得结交。
严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蔡文淑一个眼神制止了。
蔡文淑虽然偏疼郑锦,但也不想家宅不宁,便打圆场道:“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家吧,省得你婆婆念叨。”
严英不情不愿地起身走了,心里却更加愤愤不平。
郑锦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
想着,她又喝了一口汤,暖暖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严越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严英走出医院大门,一股郁气堵在胸口,怎么也顺不下来。
她越想越气,连一辆驶来的公共汽车都视而不见,任由它扬起一阵灰尘,从自己面前呼啸而过。
她猛地转身,脚步坚定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回娘家!
推开熟悉的朱红色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负责煮饭的王阿姨在厨房里忙碌。
看见严英回来,王阿姨有些惊讶:“英子回来了?吃饭吗?”
“不吃!”严英语气生硬,心里烦躁得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她径直上了楼,目标明确地走向父母的房间。
进了房间,她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对珍珠耳环,莹润的光泽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耀眼。
严英一把抓起耳环盒子,塞进了手提包里,她不会把这对珍珠耳环便宜郑锦的,绝不!
随后,她转身离开房间,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家。
身后王阿姨的呼唤,她理也不理。
严英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油烟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这是宋家一贯的味道。
玄关处,宋匀正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膀几乎挡住了整个入口。
他身上的深蓝色工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手里拿着个公文包,一看就是刚进门。
看到宋匀,严英心头那股郁气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脸上绽放出惊喜又羞涩的笑容。
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想帮他解开外套的扣子,娇嗔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然而,宋匀却轻轻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语气平淡:“时间紧,没来得及。”
他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才的亲昵举动根本不存在。
严英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项目很忙吗?”
宋匀是机械工程师,常年在外奔波,为了工程研发,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就算回来也会提前打电话告知,这是宋家上下默认的规矩。
宋匀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半晌才开口:“临时有个项目,需要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严英不懂他口中的“临时项目”究竟是什么,但丈夫能回来,她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晚饭时,她殷勤地帮宋匀夹菜,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堆到他碗里。
“我自己来。”
宋匀却再次避开了她的筷子,甚至将碗挪远了一些。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严英尴尬地收回筷子,脸上火辣辣的。
小姑子宋丽不屑地撇了撇嘴,发出一声轻哼。
其他两个妯娌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出早已上演过无数次的戏码。
婆婆见状,连忙打圆场:“宋匀这孩子从小就爱干净,不习惯吃别人夹的菜,英子你别介意。”
严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附和道:“妈,我知道。”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宋匀不是爱干净,而是嫌弃她,因为他当初想娶的根本就不是她。
而是……
想到这里,严英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苦楚。
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仿佛在咀嚼着自己苦涩的命运。
珍珠耳环在手提包里硌得她生疼,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