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钱没着落,工作也落空了,自己现在成了个无业游民。从学校乘公交车回工地路上,陈稻大脑空空落落的,一筹莫展,万念俱灰。
读大学时,有同学、有老师、有宿舍,那就有了归宿感;要上课、要交作业、要考试,那就有了追求。人虽忙碌,心却充实。现在呢?曾经拥有的一切已成昨日黄花随风飘去。这四年,除了读个大学,其他又回到了原点,一无所有。
回到工地,陈稻斜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闭着眼睛,神游魂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稻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切如故,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或者是傍晚?陈稻晚上视物如傍晚。
渐渐地,陈稻意识慢慢回到了大脑,人也慢慢振作起来:“不就是工作吗?失去了再去找就是了!连没有文化的工人都可以冒着烈日在工地打工、卫生清扫员都可以迎着晨曦在街上打扫,不一样能够养家糊口?不一样能安身立命?我一个大学毕业生还愁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
陈稻下了床走到桌前倒了杯水一口喝了下去。柔和的光线使陈稻意识到可能已经是晚上了,自己还没有吃晚饭,但空腹事小,找钱事大,便坐到椅子上继续琢磨:“事有轻重缓急。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钱!只有找到钱才能建房子,才能让父母摆脱寄人篱下的窘迫回到自己的家。”
按照之前所想的,基本上所有路子都走不通,但又必须走下去。路在何方?
陈稻毕竟接受过大学教育,有思想有文化,起身走到床尾行李袋中掏出一支笔和一本作业簿回到桌边坐下来,翻开作业簿,握着笔,冥思苦想起来:“挣钱:上班、打工、做生意”,想了想,又添上:“捡破烂、赌、偷、抢、骗、卖白粉”,想到这停了笔,想了一想,把后面添的一笔划掉,又添上:“卖田、卖地、卖房”,写到这又停了笔,自嘲地划掉。卖田卖地断子绝孙。卖房?建都没钱建,哪有房子卖?思虑再三,再也想不起还有什么挣钱的办法来,便注视着着那几条分析起来:“只剩下上班、打工、做生意三项。这些是能挣到钱,但挣不到快钱。两个月内要把房子建起来就非得马上有钱不可。”一时无计可施,想来想去,决定还是明天去查查有关资料启发一下大脑。
第二天吃过早餐陈稻便离开了工地,乘公交车去到西太康路的新华书店。陈稻首先到社会类,可是找来找去却没有找到地方志,只好转到经济类,只发现《国民经济行业分类》这本书似乎有用。
陈稻也不买,找了个角落蹲在那里翻起来。图书馆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也不显得突兀。陈稻翻了足有一个小时,快速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然后捧着书陷入了沉思,半晌后觉得半点灵感也没有,只好叹了口气起身把书放了回去。
陈稻走到咨询台问了书店工作人员,才知道地方志要到档案馆里去查,便出了书店乘公交车往档案馆而去。
到了档案馆,今天却不开放,门口的值班人员说是一上午才开放。陈稻无奈,只好转身离去,在街头无所适从地闲逛起来。
街角处有一家金店,灯光璀璨,金碧辉煌。金店门口两边的橱窗展示的黄金饰物十分耀眼。陈稻不知不觉驻了脚步,瞅着展柜里一匹足有公鸡大的金牛,猜测这应该是真金吧?如果是真金,价值肯定不止三万块钱。
省城这座城市,行人过斑马线汽车是能抢就抢,不会礼让的。陈稻过马路时,一辆豪华黑色轿车居然加速抢在他前头呼啸而过,把陈稻吓了一跳。陈稻气恼地扭头望着骂了一句,心里却在嘀咕:“这车不知道多少个三万才买得到?”
对面有个人牵着条狗的妇人迎面走来,陈稻忙侧身让过,却见这条狗身躯肉墩墩的,毛发浓密,看起来厚实威严,应该十分珍贵。遛狗的妇人全身珠光宝气,娇嗔地呵斥着狗,那条狗也汪汪回应,像是在对话,看起来十分有趣。但陈稻看的不是人狗对话,而是估量着这条狗的价钱,脱口问道:“这条狗多少钱?”妇人一愣:“什么?”“这条狗多少钱?”妇人这会听清楚了,上下打量了陈稻一眼,柳眉倒竖,怒斥:“这是我儿子,什么值多少钱?神经病!”转身对狗喝道:“儿子,这人有毛病,我们走!”一人一狗扬长而去,把陈稻尴尬地丢在那。
拐过街角是一条不甚宽大的街道,应该是条步行街,入口处有个牌坊,打造得古色古香。陈稻抬眼望去,却是写着“清风古玩城”几个字,便抬脚走了进去。
古玩城就是一条街道,地面上铺着鹅卵石,两边的建筑装扮得古色古香。牌坊进去两侧分别建有一栋二层小楼,外形上看结构都是一样,红色柱子,琉璃瓦顶,双开红漆木门,窗户雕梁画栋,门两边各悬挂着木雕对联,左边上书“满堂鼎彝列秦汉,数窗图画灿云霞”,右边上书“连城价值龙泉剑,倾国钱财金缕衣”。陈稻逐字念了也不懂,只觉得就是指年代久远的古董。左边小楼门口上方牌匾写着“灵璧石松”,右边小楼门口上方牌匾写着“玉展阁”。这应该就是店名了。
小楼前面便是地摊,两侧满满当当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精品玉器、西藏耗牛骨挂件、福寿禄摆件、小铜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