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临终前交代,用糖水画上线香之后再点三次蜡烛,如果还是点不着的话,就让他来秦塬找我。
事发突然,我有些诧异,我前脚刚去询问我爷爷的事,谢老爷子便紧接着离世。
我想着谢绥之刚刚说过的话。
坟前蜡烛点不着,是因为旁边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吹你的火,用糖水给灯罩画上线香是因为灯罩能够将线香的影子照在墙上,能起到一个骗鬼的作用。
鬼是贪婪的东西。
画上线香它一定会来闻,糖水刚好可以将鬼粘住。
其余的鬼看见墙上有线香的影子,也会徘徊在线香旁边,就顾不得去吹你的蜡烛了。
若是糖水画线上之后蜡烛依旧点不着,这就说明在你身边的并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带着目的的鬼。
这些鬼,多半含冤而死,怨气冲天。
谢绥之说,谢老爷子临死前吩咐,让我们俩在秦塬寻找一处土墓,那墓中有个木匣子,要我们一定要把匣子找到。
还特意叮嘱,必须是我和谢绥之两个人一起去。
我答应了他,劝他节哀。
之后,谢绥之跟我一同前往六伯家。
我们俩进去的时候,屋里的孩子正哇哇大哭。
我向六伯介绍着谢绥之,说是我的朋友。
进门之后,六婶躺在床上,谢绥之不方便进去,我让他和六伯等在门外。
六婶很年轻,比六伯要小二十多岁,我离开的那一年他们刚刚结婚,我和她在婚礼上见过一面。
六婶指着腰间一圈,说每到这个时候,这一片就冰凉刺骨的疼,孩子也是这时候哭的最厉害。
六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这孩子平时乖得很,白天根本听不见个哭影儿,可就是这晚上,每到这时候哭的是撕心裂肺,怎么哄都不见好。
我看着六婶腰间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手指摸上去,一片滚烫,简直不像是人的皮肤,就问六伯去医院看过没有。
六伯说这几个月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跑遍了,都检查不出来个结果。
就在这时,我听见站在门外的谢绥之突然说话了。
“我帮你看看,兴许有用。”
六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带着谢绥之进来了。
他刚一看见六婶,直接就问:“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踩死过一条蛇?”
“不大”
六婶愣了愣,说真神了。
她之前确实是不小心踩死过一条蛇,就是在去地里给六伯送饭的路上。
“那就对了。”谢绥之说。
他跟六伯说,叫他明天上午日头最盛的时候端上一碗肘子去当时蛇被踩死的地方,给蛇说说好话,认个错,六婶保准没事儿了。
“这”六伯迟疑着:“能行吗?”
“咋不行啊”六婶说道:“人家这小伙一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怀孕时候的事儿,比那些大夫强多了,你就听他的照办吧。”
六伯只好听六婶的,答应照做。
我跟谢绥之从六伯家里出来,临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没找到我想找的东西。
路上,谢绥之若有所思的问我:“据我的观察,你六伯明明懂点门道,可是这点小事为什么还专程要你来帮忙?”
我侧头看向他,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懂些术法?”
谢绥之说是。
他说刚刚和六伯等在外面的时候,恰好看到六伯中指与大拇指上凸起一块老茧,这都是长年画符的人手上才会有的特征。
“还有他家里东西摆放的位置,在风水上也都有讲究。”
我心里起疑,刚刚我在他家的时候也确实没看到香炉,垃圾桶里也没有香灰
六伯的父母建在,那么他买线香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呢?
在我的印象中,六伯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风水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对于谢绥之说的话,我感到有些意外。
心想着得找个时间,试试六伯。
回到我家之后,谢绥之手里拿着一个罗盘正在拨弄,他说谢老爷子临终前有话,那土墓在一处极阴之地。
一直等到天亮,我们俩拿着铁锹和手电在村里的商店里买了些干粮,带着上路,按照罗盘上指出的方向出发。
途中,我跟谢绥之聊了几句。
了解到他跟我一样,家传手艺,精通风水堪舆之术,前段时间从外面学成归来,之后便一直待在谢北村里照顾谢老爷子。
“实话说”
谢绥之想了想,说:“几年前,我就觉得他有些怪异之处,总是一个人坐在院里掐指算着什么。”
“我有预感,会和我们这次去找的东西有关。”
从我得知谢老爷子让谢绥之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依据谢老爷子当日的反应来看。
那些人在寻找的东西,会不会也是我爷爷和谢老爷子在寻找的东西呢。
他们到底是在找什么?
我跟谢绥之边走边聊,途径一处山洼,这里以前是一片乱葬岗,城里枪毙了的犯人尸体好多人扔在了这里。
这会儿太阳正大山上依旧刮着冷风,我将外套裹了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