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好像也没觉得多遗憾。”
她妈妈说过她是浪漫绝缘体。
从前她不服,觉得是因为和谢沧渊卷生卷死,耽误了自己浪漫。
现在她和谢沧渊不卷了,反而搭伙过日子,回想起来,她确实从未想象过自己的婚礼回事怎么样的。
当初成亲时,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
满心都是对未来的不安,还有期待,期待她所听到的谢沧渊这个名字,背后之人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喻今朝很快放下了这个问题:“都过去了,说再多也无用,我现在过得好就行。”
谢麦冬一脸羡慕,心里想着,希望自己成亲以后,也能如喻姐姐这么幸福。
不,像九嫂那样就行,她不期待相公能够像十七哥那样当上秀才公,只要像九哥那样,对家人妻子好就行。
从谢麦冬家回来,喻今朝老远就看见庄巧梦站在她家门口。
她立即跑过去。
庄巧梦已经出嫁,梳了妇人髻,身上穿的衣裳也是崭新干净的,脸上带着笑,与从前比起来,看着更明艳了。
喻今朝笑着打趣:“看来你成亲后日子过得不错,整个人比从前容光焕发了。”
庄巧梦一点不觉得害臊,反而笑着大方承认。
“我现在的日子确实比从前舒坦许多,相公和公婆对我都很好,家务活也没有从前重。”
这是她出嫁前就能预料到的。
庄巧梦藏起了喻今朝给的一百两银票,表面上她只带了十几两银子,还有一些不值钱的衣物作为嫁妆进门。
实际上,她带去的远远不仅这点东西,光是谢沧渊写的治宁私塾推荐信,就足够张家人对她感激涕零。
更别说,成亲的第二天,张荣娘的母亲便找上门,按照喻今朝的意思,要教庄巧梦做钩针编织。
这可是赚钱的活计,张家村的妇人看着长桥村的妇人几乎人人都能赚银子,早就嫉妒得眼红。
喻今朝将庄巧梦迎进堂屋,芳草立即上茶。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庄巧梦会心一笑:“很好,相公拿着你给的推荐信去了治宁私塾,通过了常夫子的考核,现在已经在治宁私塾进学,常夫子说他明年就能下场考院试。”
张兆原就是童生,这些年虽然没有进学,在家却也没放下学业,他本就有天赋,在治宁私塾进学一年,想必下场院试有一定的把握。
“如今相公住在治宁私塾,家中只有我与公婆,公爹是个闷葫芦,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地里。”
“婆母脾气好,身体虽然不太好,做不了重活,但是能与我一起做编织,家里人少,那一点家务活我不用半天就做完了。”
庄巧梦说着,脸上笑意更深。
这就是她出嫁前,梦寐以求的生活,甚至比梦中更好。
“表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许不能嫁进这么好的人家里。”
喻今朝却说:“与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自己的姻缘。”
两人相视一笑。
天气越来越冷,从长桥村回到云台县没几天,下了一场秋雨,气温骤降,家里人人都穿上了棉袄。
天气一冷,喻今朝就有点不想动,已经连着将近十天没有去织缘坊。
这一日,谢敬云身边的丫鬟秋霜独自回家找到喻今朝,说杜老板有请。
喻今朝收拾收拾就出发去织缘坊。
杜老板又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杜老板,你这是又从哪儿赶回来?”
杜老板脸色憔悴,眼睛却是明亮。
“我前几天又去了一趟凌州府,先前不是说有钦差在省府吗,如今钦差巡视到凌州府了,现在凌州府官场人人自危,佟兴文肯定不敢再对我们动手。”
听到好消息,喻今朝和谢敬云同时大舒一口气。
杜老板想说的不是这些。
“我这次去凌州府不是专门为了打听佟兴文的消息,实不相瞒,谢夫人,上次我替你送了一回信,结识了高府的一个外门管事,此次我去凌州府,就是为了与他联络感情。”
喻今朝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杜老板着实有本事,逮到机会就往上爬。
杜老板悄悄观察喻今朝,发现她并没不满,心里大定。
他于是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把铺子开到凌州府去。”
他说的铺子,自然是织缘坊。
百宝斋在云台县是最大的杂货铺,但凌州府有好几家与之规模相当的杂货铺有好几家,货源还比百宝斋多。
百宝斋去了凌州府,毫无竞争力,但织缘坊不一样。
织缘坊到哪里都是独一份的。
“织缘坊自从开始卖盲盒后,凌州府许多人专门跑来一趟,想必大家都一清二楚。”
“再说文墨轩,《红尘缘》在凌州府的售价比云台县要高,销量是一点不少,反而是十倍有余,还有商队几百本几百本的定,运到省府或其他地方卖。”
“如今钦差大人正在凌州府,人人自危,不敢有大动作,这是好时机。”
“谢夫人,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