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渊当之无愧夺得第一。
他唯一的弱点诗赋,在进入县学以后增进了不少,对上县学的同窗,丝毫不差。
刘智早知自己比不上,但真的在众人面前输了,他心里还是不甘心。
只好寄托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原本今天的比试,重头戏就在女眷身上。
山长和学子们退到一边,山长夫人笑着坐在了主座上。
“距离文会没几天,今日让大家来到县学,是为了让大家有个互相认识的机会,大家不必拘谨,都放轻松些。”
没人将这话当真,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
山长夫人又说:“虽是学子间的文会,不过我们受县令夫人邀请,自是不能当个看客,此次文会,是一个展示县学风采的好机会,我们哪怕是女眷,也不能拖后腿。”
“所以今日,大家除了互相熟悉,不如来展示各自的才艺,互相心里有个底,文会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身边一名夫子的夫人当即附和:“这里都是秀才娘子,或秀才家的姐妹,想必平常在家中耳濡目染,不如先来考一考大家的学问?”
自然是没人敢有异议的,山长夫人当即出题。
先是一场飞花令,所有人都答了出来。
紧接着,便是作诗。
山长夫人道:“既然是参加中秋文会,那不如大家以月为题,各自做一首诗。”
立即有下人在每个人面前的案桌上布置笔墨纸砚,喻今朝稍一思考,便抬笔挥墨,洋洋洒洒写下一首诗。
山长夫人被提醒过,今天着重关注喻今朝。
一见到喻今朝,她的第一印象就非常好。
无他,人都是爱美的,喻今朝不仅长得美,气质也好,行为举止大方得体,丝毫看不出是村妇。
方才飞花令也回答得很不错,等大家的作品收上来,她先去看了喻今朝的。
诗作得很好,字也写得好,莫说对比其他女眷,就算与学子们相比,也是不差的。
她心里更加满意。
接着就看到刘夫人的诗作,虽也不错,却因珠玉在前,显得平淡无味。
看到后面,山长夫人忍不住眉头紧皱。
后面的这些都是什么,诗作得奇形怪状,字写得也不怎么样,有几张纸甚至有墨点之类的脏污痕迹。
今天搞的这一出,原是要试一试谢夫人,却没想成把其他人试出来了。
山长夫人抬眸一扫,那几个自知表现不好的女子,全都低头,羞红了脸,其中包括庄巧凤。
她恨不得根本没来这里。
她自以为自己从小比这大户人家的小姐长大,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不在话下,来到县城才发现,自己从前学习的有多么浅薄。
山长夫人很给面子,没有当众点评,一一看过后,让下人将诗作递给一旁的学子。
李兴邦拿到庄巧凤的诗作,恨不得当场撕碎。
庄巧凤写的诗只能勉强算作是诗,或者只能称为孩童口耳相传的打油诗,拿到正经的文会上,是会被嘲笑的。
更别说,字的旁边,居然还有一条墨痕,居然脏污了纸张。
李兴邦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表情,让自己不至于当场黑脸。
这时,他听到前方的陶辉说:“沧渊兄,快让我看看弟妹的诗作。”
谢沧渊坐在李兴邦的斜前方,他闻声抬头,一眼就看到谢沧渊手里的纸张,上面的诗作映入眼前。
李兴邦差点咬碎了牙。
他悔不当初,不该为了刺激谢沧渊而娶庄巧凤,他应该听从家人的话,娶县里的姑娘,哪怕是镇上的。
庄巧凤在村子里确实很出挑,可是比起真正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
李兴邦悄悄看了喻今朝一眼,庄巧凤甚至比不上奴婢的女儿。
那边,山长夫人原本到此为止,接下来让大家表演才艺,可刘夫人不乐意。
她没看到喻今朝写的诗作,心里觉得山长夫人方才的皱眉,必定是因为不满喻今朝。
山长夫人给喻今朝脸面,她却不会给,当即站了起来。
“山长夫人,听闻谢秀才的妻子才貌双全,我十分好奇,所以,想在这里,与谢夫人切磋一二,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她信心十足,全然没注意到,与自家沾亲带故的夫子,正在努力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冲动。
这位夫子方才看过两人的诗作,心里已经笃定,若是比较起来,自家这位远亲多半要输。
正好山长夫人也没有要比的意思,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谁料到刘夫人还自己跳出来了,一番话说出口,不必不行。
喻今朝当即大方起身,朝山长夫人福身,这才转身看着刘夫人。
“没想到刘夫人如此看得起我,我实在惶恐,既然刘夫人想与我切磋,那我必定奉陪。”
山长夫人顺势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给你们二人出题。”
她想着两位是女子,又不是要科举的男子,便没必要出四书五经,而是出了更贴合女子的题目。
因此第一道题,出的便是《仪礼》中的题目。
《仪礼》是儒家十三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