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指着地上的妇人,掷地有声说:“我怀疑你是人贩子。”
妇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硬说:“你、你污蔑我!”
喻今朝真不是污蔑。
“大家看看这个妇人和她的女儿。”
大家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只瞧见小姑娘畏畏缩缩站在妇人旁边,一双小手绞在一起,不知所措。
“有什么问题?”
客官们还未看出什么苗头,官差们已经发现了端倪,眉头紧锁着。
喻今朝说:“当娘的吃得肥头大耳,女儿却瘦骨如柴,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当娘的这么狠心。”
大家一看,果然!
地上这妇人一身肥肉,十分有重量,身上穿的是崭新的棉布。
而她身后的小姑娘,骨瘦如柴,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头发还发黄,脸色也不红润,身上穿的衣服是麻布,粗糙不少,衣服上还有补丁。
一看就知道生活过得不好,吃不好穿不暖。
对比如此明显,怎么可能是亲生母女。
妇人被提醒,也发现了破绽,她结结巴巴说:“我、我女儿天生体弱,怎么吃都不胖,我贱养她是为了让她活命,不行吗?”
官差用锋利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你闭嘴,让小姑娘自己说。”
妇人脸色惨白,额头冒了厚厚一层汗,眼神恍惚没有焦距。
官差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要小姑娘自己说一说。
所有人都看着小姑娘,小姑娘双手拽着衣角,脸上紧张,没多久就掉了眼泪。
可她还是一言不发,就连哭都没有声音。
“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邱月闻言表情凝重,她大步走到小姑娘面前,半蹲下,抬手钳住小姑娘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
果然,邱月的脸色更加难看。
“小姑娘的舌头被剪断了。”
一片哗然。
客人们愤愤不平。
“到底是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官差大哥们,你们一定要找出害小姑娘的凶手,要还小姑娘一个公道。”
邱月说:“我从前在省府听说过,有的人贩子会把拐来的孩子毒哑,或者剪掉舌头,让他们说不出话来,有的人家喜欢买哑巴下人。”
喻今朝气得胸口发疼,她走到小姑娘面前蹲下,语气温和地与她说话。
“小姑娘,你不要害怕,这里有官差大哥,坏人不敢造次,你也不用担心人贩子的身份被拆穿后你没有去处,衙门不仅不会扔下你不管,还会帮你找到你的家。”
小姑娘一双眼睛挂着泪,看着喻今朝的眼神里满是说不出的话。
喻今朝压下喉间的酸涩:“我问你问题,若是对你就点头,若是错你就摇头,好不好?”
小姑娘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喻今朝指着妇人:“这个人,是不是你娘?”
小姑娘猛地摇头。
“不是你娘,是你的亲戚吗?”
小姑娘还是摇头。
“你不认识她?”
小姑娘点头。
“她是人贩子吗?”
小姑娘拼命点头,眼里的泪水如泉涌一般,稀里哗啦流下来,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襟。
许多客人看到小姑娘的模样,跟着落泪。
官差一把揪住妇人:“你这个杀千刀的人贩子,跟我们回衙门候审!”
妇人拼命挣扎,在地上打滚。
“官差大哥饶命,我不是人贩子,这个小姑娘不是我拐来的,舌头也不是我剪的,我只是把她借来用一用,我冤枉啊!”
官差大哥将腰刀抵在妇人的脖子上,怒喝:“把事情交代清楚!”
妇人吓得哇哇鬼叫:“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不是人贩子,我认识一个人贩子,他手里有很多孩子……”
“有个人来找我,让我演一出戏败坏织缘坊的名声,我找那人贩子花钱借了这个小姑娘来演戏,我贪财,我该死,但我真的没有拐卖孩童。”
大虞朝对人贩子的惩罚十分严重,基本抓住了就要砍头,妇人为了撇清关系,急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摊子龌龊事。
喻今朝立即质问:“是谁雇你污蔑织缘坊?”
妇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猛地摇头:“我不知道,那人蒙着脸,我看不清楚面容,我只是收钱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官差重重哼了一声:“你是不是人贩子,我们自会查清楚,跟我们回衙门去。”
立即有两个官差过来,一人林一条胳膊,要将妇人拎起来。
妇人浑身发软,已经站不起来,官差直接拖着她走。
又有一个官差上前牵住小姑娘,喻今朝连忙问道:“官差大哥,这小姑娘会怎么样?”
官差大哥说:“若是能查明身份,我们会送她回家,若是找不到家人,那就送到慈幼堂去。”
喻今朝又说:“这孩子估计吓坏了,我让我的丫鬟陪她走一路,官差大哥,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官差看着小姑娘正在瑟瑟发抖,于是点头答应。
芳草立即上前牵住小姑娘,被大姐姐牵着,比被官差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