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沧渊便提着一条猪肉和半刀纸去找村学的夫子,夫子是李家的老童生,年轻时考了几次都没中秀才,干脆不考了,到村学当了夫子。
虽然是李家人,他却不像李兴邦一家一样瞧不起人,见到谢沧渊来了,立即起身热情接待,听说谢沧渊来与他讨教学问,更是立即把人带进书房里。
谢沧渊出门后,喻今朝不用盯着他念书,整个人都空闲了,平日里她都是晚上进了图书馆才做手工,今天白天得空,也不想浪费时间,于是收拾了针线,跑到隔壁找张荣娘,一边聊天一边干活。
才做完一顶帽子,谢仪景就跑了过来:“嫂嫂,有个驾马车的叔叔来找你,奶奶让我叫你回家去。”
喻今朝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驾马车的叔叔,她收拾了东西,跟着谢仪景回家,一进门就见到杜老板。
杜老板见到喻今朝连招呼都忘了打,一上来就问:“谢夫人,你那些帽子还有多少存货?快快拿出来,都让我带走。”
“啊?”喻今朝摸不着头脑。
杜老板既激动又着急:“谢夫人,你那些帽子卖疯了,没几天就卖光,有许多人催我补货,还有外地的商户想订一批带走。”
喻今朝完全没想到,那帽子定价一两,可不是便宜价格,她还以为要卖好一阵子才能卖完。
杜老板听了笑道:“谢夫人你想岔了,这帽子能戴好几年,本来就不便宜,你家的样式是独一份,家里宠爱孩子的人家都舍得花这份钱。”
喻今朝不管那么多,反正有钱就赚,她起身回房把所有存货拿出来,当着杜老板的面点货,三个款式加起来还不到一百顶。
杜老板数了两遍:“就这么多了?”
“就这么多了,帽子比提袋难做许多,急不得。”
这几十顶还是喻今朝依靠图书馆,以及之前的存货凑了凑才有的。
杜老板有些失望,他和喻今朝合作,收一成的佣金,每卖出一顶帽子就有一百文进账,这是纯利润,比他铺子里许多商品都要赚钱,他恨不得把杂货铺改成帽子铺。
“谢夫人,这些我先带走,你尽快多做些,你也知道这东西容易被人模仿,就像提袋那样,估计过几天又有仿品了,我们要趁着别人还没做出来多赚点。”
喻今朝嘴上应好,实则左耳进右耳出。
帽子想要仿起来比提袋难多了,不拆一顶很难做出相同的形状,如今供不应求,价格又贵,买的人都是不缺钱的主,才不会去拆。
再说了,被仿出来了又如何?她的脑海里还有无数种样式,总能走在时尚的最前列。
送走杜老板,喻今朝一脸轻松回屋,然后对上谢奶奶担忧的眼神。
“奶奶,你怎么了,不舒服?”
谢奶奶摇头:“今朝,刚才那个杜老板说的是不是真的?真有人偷学了做提袋抢你的生意?”
喻今朝一听就知道谢奶奶把杜老板的鬼话记在心里,她安慰道:“最近是多了几个摊子卖提袋,款式也是抄我们家的,不过无所谓,对我们影响不大。”
她仔细从市场需求讲到款式创新,力求把谢奶奶讲明白。
“总之就是这个道理,就算再多几个摊子卖提袋也无妨,云台县那么多人,我们家的提袋总能卖出去,何况还有帽子,若帽子也被人仿了,那我就再想别的,您不用操心,反正总能赚到银子。”
谢奶奶点点头,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杜老板来找喻今朝的事很快传遍了全村,有不少人上门打听消息,喻今朝大大方方说自己做了些绣品拿到县里的百宝斋寄卖,结果卖得不错,杜老板来找她进货。
村里人都知道谢家有钱了。
喻今朝趁机劝谢奶奶买地。
“奶奶,之前我们可以藏,现在杜老板来过,村里都知道我们手里有银子,指不定被谁惦记上,不如我们就买地,让人以为我们手里的银子都花出去了,这才安全。”
谢奶奶之前怕自己太出风头,原本打算暂时不买地,现在听喻今朝一说,觉得也有道理,杜老板来了一次,村里各种话都有。
说他们家巴结上县里的大商户,赚了大钱。
“行,我这就去和里正说一说,约个时间量地,合适的话我们买上几亩。”
说罢她就起身往外走,喻今朝很好奇田地的买卖流程,立马起身跟着出去。
里正听谢奶奶说要买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笑呵呵站起来:“我就在想你们也该来了,现下我闲着,我们现在就去量地。”
一亩地按照质量从三两到十两不等,比起一顶帽子卖一两,田地的价格不算贵,这是朝廷定下的价格,地方轻易不得更改。
喻今朝跟着走了一圈,听着里正和谢奶奶挑田地,她看不懂田地的好坏,跟着只是为了凑个热闹。
谢奶奶挑了几亩地,喻今朝在一旁怂恿,谢奶奶没忍住又挑了几亩,加上自家原有的两亩,凑够十五亩。
这里基本三亩地能养活一个成人,自己家有十五亩地,租出去给别人种,收成以后交了税和租金,够他们一家四口吃饱。
挑好以后里正在田地旁边插上竹竿,说明这些地都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