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在房间里给谢沧渊批改作业,冷不丁听到庄老太的声音,听着语气又吵又骂,肯定没好事。
谢沧渊站起来:“我出去看看。”
“你等一等。”喻今朝也站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是我这副身体的外祖母,你都没见过,你出去能干什么,还是我出去吧。”
喻今朝一出院子就看见庄老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谢奶奶和谢康奶站在一旁急得想打人,院子门口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老太太。
“没天理啊,我一个老太婆天天干活命都快没了,那白吃白喝十六年的白眼狼出嫁以后吃香喝辣,一点不管我们家死活,老天爷你长长眼,让那白眼狼遭天谴。”
谢奶奶扯着庄老太的胳膊骂道:“你这个泼妇闯进我家干什么,快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谢康奶也上前帮着一起拉人,庄老太双腿乱蹬,骂得更大声。
“救命啊,杀人啦,白眼狼伙同她夫家一起要害我这个可怜老太婆的命!”
“你、你这个人,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以这么无赖!”谢奶奶气得脸色通红。
门口看热闹的老太太们起哄:“巧凤奶,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白眼狼没心肝的,你说清楚,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喻今朝这时候走出来,淡淡道:“是啊,你说清楚,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白眼狼了。”
庄老太对上喻今朝的眼神,突然哑了一下,她心里生出莫名其妙的怪异感,却想不清楚为什么。
“巧凤奶,你快说啊,别吊着大家胃口。”
“就是,你该不会是胡说的吧,那就别浪费我们时间了。”
心里那点怪异感觉在催促声和质疑声中稍瞬即逝,庄老太重重哼了一声:“我才没胡说,喻今朝这个贱蹄子就是只白眼狼。”
谢奶奶举起扫帚:“你骂谁是贱蹄子,你再嘴臭一句,我让你哭着滚出去。”
庄老太一骨碌爬起来,双手叉腰:“怎么,我是她外祖母,我就骂她,你管不着!”
“她已经嫁入我们谢家,是谢家人,你没资格骂!”谢奶奶气得浑身发抖,举着扫帚毫不退缩。
喻今朝连忙过去给谢奶奶拍背:“奶奶,您坐下歇息,让我来处理。”
庄老太立即指着喻今朝,对看热闹的老太太说:“你们快看,这就是白眼狼,眼里压根没有我这个外祖母。”
喻今朝把谢奶奶扶着坐下后,这才问道:“外祖母,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快回家去吧,大中午的秋老虎还猛着呢。”
庄老太也觉得有点热,嘴巴也干:“哼,来者是客,我来了这么久,水都不给一碗。”
谢康奶和谢奶奶坐在一起,闻言呸了一声:“谁家客人上门就撒泼骂人,我们不一盆水把你泼出去就不错了。”
喻今朝去了灶房转了一碗水递给庄老太,又给其他人都端了水。
庄老太大喝一口,嘴巴不干了,又在嫌弃:“不知道加点糖吗?”
这话说的,看热闹的老太太都听不下去,她们手里还端着碗喝水。
“巧凤奶,你喝水就喝水,还要加糖,糖多贵啊,你怎么不自己掏银子去买糖呢。”
庄老太理直气壮道:“她是我外孙女,给我喝口糖水怎么了,她赚那么多银子,就该孝顺长辈。”
谢奶奶眉头一跳:“你胡说什么,谁赚了很多银子,村里人都知道我家的难处,反而是你家镇上还有铺子收租,你家不知道多富贵,倒是好意思盯着别人家的口袋。”
庄老太嘲讽道:“我家一大帮人要养,哪比得过你们家人丁单薄。”
听到“人丁单薄”四个字,喻今朝没什么感觉,谢奶奶和谢康奶都气得头顶冒烟。
喻今朝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人丁单薄”四个字骂得太狠了。
她连忙说:“外祖母,水也喝完了,我们家里很忙,你没事就快点回家去吧。”
“慢着。”庄老太一口把水喝完,这才道:“你这个白眼狼,我今天来是要赔偿的。”
喻今朝脱口而出:“我不叫你们赔偿就不错了,你还反问我要?”
庄老太拉着看热闹的人开始诉苦。
“你们看看她,一点都没把我这个外祖母放在眼里,金花带她回来的时候,她才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我们家供她吃供她喝,辛辛苦苦把她养到十六岁,她倒好,防着我们呢。”
好事的老太太们竖起耳朵听:“怎么防着你们?”
“她啊,明明从金花手里学了刺绣的本事,我们问起她的时候她却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金花死了三年,她就白吃白喝三年,一文钱没给家里赚过。”
说到这里,庄老太回头怒瞪喻今朝一眼。
“她现在出嫁了,马上就给夫家赚钱,这还一年不到呢,我们家可是养了她十六年,这还不叫白眼狼?”
说着她还装哭,抬手抹眼泪。
“大家都说我家富贵,其实我家日子过得紧巴巴,镇上那铺子收来的租金连我家永泰的束脩都不够付,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你倒是好,有赚钱的本事还藏着,看着一家人吃糠咽菜,你好狠的心。”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