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渊在桌上敲了几下:“想什么呢?”
喻今朝回神:“没,在想礼物。”
沉默了片刻,终于回归话题。
谢沧渊说:“奶奶那天会蒸一笼寿包,也算一份寿礼,再送几份凑个吉利的数字,六份怎么样?”
喻今朝点头,送寿礼的件数最好是六、九、十,里正是许氏家族的人,和他们家关系不亲近,他们送九份十份不太合适,容易越过许氏家族自己人。
六份最合适,为了表达谢意,这六份礼物可以送贵重一些。
喻今朝出主意:“送酒总没错,七贤镇最好的酒在玉华酒楼,最贵的一百五十文一壶,我觉得还行。”
谢沧渊拿了一张白纸记下两个词,寿包、酒。
两人商量了很久,终于定下了全部寿礼,除了寿包和酒,还有两匹棉布,一条猪肉,一个茶饼,以及一幅寿星公祝寿图。
最后一幅寿星公祝寿图由谢沧渊来画,其他的都由喻今朝去买。
第二天两人把选好的寿礼告诉谢奶奶,谢奶奶虽然觉得价格高了一些,但没有反对,由着他们去操办。
喻今朝于是立马就要去镇上,走到门口见到隔壁家谢康牵了牛车,谢康他娘,也就是谢沧渊的堂叔母也在。
“堂叔母,你们要出门吗?”喻今朝走过去打招呼。
谢康娘笑道:“是啊,我们去镇上置办送给里正的寿礼,顺便把阿平接回来。”
谢康的弟弟谢平前不久去镇上找了短工,给一个地主家开荒,包食宿,一直住在地主家里,喻今朝还没见过他。
“真是巧了,我也要去镇上买寿礼。”喻今朝说。
谢康娘拍了拍板车:“那正好一起去,你不用去挤村里那趟车。”
喻今朝求之不得,连忙跟着爬上板车,谢康照旧喊一声坐稳,然后驾车出村。
他们走后没多久,庄巧凤一家人提着礼物登门致歉,来人除了庄巧凤,还有庄富和钱氏。
谢奶奶原本气势汹汹出来想把他们赶跑,看到钱氏一身伤痕后大吃一惊,她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忍心把人拒之门外。
只是她依然没有好脸色:“你们有什么事快说,没事就请回吧。”
庄巧凤微微垂眸,眼神里的歉意几乎要溢出来:“谢奶奶,昨天的事是我娘的错,今天我们特意登门道歉,希望你们能够接受。”
谢奶奶依然板着脸:“你们来的时候不巧,今朝出门去了。”
庄巧凤就是看到喻今朝离开村子才会选这个时候上门,她可不想真的在喻今朝面前低头,她这一趟的目的不过是做给全村人看,顺便来看一看沧渊哥。
她想知道沧渊哥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好转。
庄巧凤把一盒五芳斋的点心放在桌上:“谢奶奶,小小心意,希望您收下。”
她说话的声音轻声细语,温柔中带着几分可怜和委屈,泪水充满了眼眶就是没流下来。
如果是从前的谢奶奶见到这样的庄巧凤一定会觉得她可怜,觉得她这么好一个姑娘,却被家人连累。
只是现在谢奶奶的心态已经变了,尤其是在庄巧凤吹笛子后,她觉得庄巧凤并非她从前以为的那么单纯,她其实是个颇有心机的姑娘。
尤其是与喻今朝对比后,这份心机更加明显。
“奶奶,你看看这幅画行不行?”谢沧渊拿着刚画好的寿星公祝寿图出来,猝不及防看到厅堂里有外人。
他连忙将手上的画卷起来,并且庆幸刚才画正对着自己,否则被外人看了去,这个创意有被剽窃的风险。
“奶奶,既然家里有客人,那我先回……”
“沧渊哥。”庄巧凤站了起来,眼中泪水在这一刻滚落下来,她一声呼唤如泣如诉,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
谢沧渊只觉得恶心,他眉头一皱,眼中飞快闪过嫌弃。
年年都没叫过他沧渊哥,这人哪来的就随便乱叫,害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庄巧凤把谢沧渊眼里的嫌弃尽收眼底,她身体僵住,眼中的惊讶之色取代了含情脉脉。
谢奶奶站起来,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沧渊,你……”
你了半天,谢奶奶还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谢沧渊已经想起眼前的人是谁,这个害他起鸡皮疙瘩的人是原主的未婚妻,年年的表姐庄巧凤。
谢沧渊立即说道:“奶奶,既然家里有客人,我先进去了。”
谢奶奶心里松一口气,连忙催促:“你快进去。”
谢沧渊转身就走,庄巧凤又喊了他一声,他假装没听见,头也不回,脚步不停甚至走得更快了。
谢奶奶脸色顿时拉下来:“庄五娘,你们的礼我收下了,昨天的事就这样过去吧,我们两家今后不要再有来往。”
庄巧凤被谢沧渊冷待,心里就像被针扎过一样,又听到谢奶奶对她的称呼如此生疏,更是无法接受。
她满脸泪水道:“谢奶奶,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对沧渊哥的情谊一直都没变过。”
谢奶奶猛地站起来,语气严肃道:“庄五娘,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沧渊已经娶妻,你也已经定亲,你们之间没有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