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渊的手一顿。
她将自己的衣裳洗成了布条,今日又买了布料还自己。
他听见了。
炕上还放着一块布料,他伸手摸了摸。
那是最柔软的棉布,一般村里无人会买这种布料的。
这种布料又贵又不结实,实在不适合干活的人穿。
干活的人最适合的布料是那种硬厚棉麻的布料,这种布料禁得住洗和穿,也便宜。
而她,为了让自己穿的舒服,就买了这种布料。
布料的手感柔软的很,摸着让人心里都柔软了几分。
再看洛欢儿,她的身子也柔软的很,尤其是这样靠在自己的腿上——
腿——
洛子渊的脸色一僵,杀气再次的逬现出来。
自己的腿本该有些知觉的,可就是洛欢儿,是她、是她害的自己残废!是她害的自己下不了炕!是她让自己此刻如同一个废物一般!
这样一想,洛子渊的手再次按住了洛欢儿的脖子。
死,她该死!
她该用自己的性命来为自己的腿偿命!
洛子渊的眼神一冷,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许多——
“唔……”洛欢儿迷迷糊糊之中无意识的挣扎,她的手胡乱用力的一抓,一拍——
“嘶……”
洛子渊一疼,松开了手。
他的手背瞬间红肿了起来。
看着自己的手背,洛子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洛欢儿。
这个死丫头!!
江氏带着刘大夫回来之后,就看见洛欢儿躺在炕上,脸色特别的红。
她急忙去扶洛欢儿,可当瞥见洛欢儿脖颈上的印记时,江氏的脸色一黑,转头瞪着洛子渊:“子渊,你刚才干什么了?!”
洛子渊心虚的别开眼,没有说话。
江氏已经大概猜测到洛子渊刚才做了什么,急忙对着身后的刘大夫:“刘大夫,您快给欢儿瞧瞧。”
刘大夫为洛欢儿把脉,随后轻叹了口气:“小姑娘没什么事儿,就是着了冷,如今发热,出出汗,若是烧能退了就好了,若是退不了烧,怕是要去县城里找个好点的大夫,那边有更好的药材。”
江氏眼眶一红,连连点头。
刘大夫将药材开好,看了一眼江氏递给自己银子,犹豫了一下:“今日,听闻是欢儿救了李三家的媳妇儿,还在河堤里救了风家的小四,这说起来,她也是因为救人才这般!
今日我的出诊费就算了吧!将前些日子欠的医药费给清了就行了。”
江氏连忙点头,道谢。
刘大夫离开之前,又开了药给江氏,至于洛子渊那边,江氏没提治疗腿的事情。
今日,江氏有些生气。
欢儿拿回这么多的银子,又对家里人这般掏心掏肺,可偏偏今日洛子渊想要洛欢儿的命。
“亏得欢儿还说找大夫给你治腿,可你看看你,你干了什么好事?!”江氏有些生气的看着洛子渊,质问。
洛子渊也是心里难受,他抬头看向江氏,颤着声音问道:“若不是我命大,要了我命的人就是洛欢儿!可如今,她拿一些银子回来,就能洗清她当初对我做的事情了吗?
我才是阿娘你的儿子,你如今就因为她拿回了银子,便全然不管儿子的死活,眼里和心里就只有这个恶霸吗?”
江氏:“……”
她眼眶一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缓缓的坐在炕边,沉默了。
洛子渊的心里依旧是愤愤不平,他哽咽的看着江氏:“阿娘,你说,咱们家被这个女人害得有多惨?要不是这个女人的话,咱们家过的比现在不知道好多少!可偏偏,现在我残废在炕上!
阿娘,我才是你的儿子啊!为什么你事事都向着这个女人说话呢?”
江氏的肩膀微微抖动,随后哽咽的道:“所以,她若不死,你的怨气难消是吗?”
洛子渊:“……”
江氏看向洛子渊,继续追问:“是不是只有洛欢儿死了?你心里的怨气才能真的消了,我们家也才能真的过上好日子?”
洛子渊张了张嘴,表情一下凝固了。
这话他回答不上来,因为他知道,他的回答必然不是他愤愤的那个。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江氏看着洛子渊,又继续道:“现在我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大家都齐心协力的想要一起过好日子,欢儿也说了,她会想办法将你的腿治好的,她已经在努力的弥补之前犯下的错,难道你就不能真的原谅她、给她一个机会吗?”
洛子渊的脸色很黑:“让我原谅她,除非我死……”
江氏闻言气的身子发抖,终究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何在此刻会这般的心累……
许是这两年真的是累了吧?
再加上洛子渊瘫痪在炕,她死命咬牙想要撑住,好不容易撑到现在,洛欢儿变了。
她突然觉得这个家又开始变好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谁知道,天不顺遂,家无安宁。
江氏觉得一下子没了盼头……
瞧见母亲伤心了,洛子渊急忙伸手拉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