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道:“就算抓到黄秀斌和谢鹏来往,也不能确定赵立春和钱有为的事是他干的吧?”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选择就好。”云岁岁淡淡道。
程英咬咬牙,“我可以帮你,但我们要约定一个期限,如果年底这件事还没有结果,你就要无条件助我逃离这里。”
“成交。”
云岁岁眉梢轻挑,“不过纠正你一点,你不是帮我,是在帮你自己。”
说罢,她也没管程英怎么想,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固元气的药,难受时吃一点,保命用的。”
这回程英没有拒绝,关节有些变形的手仅仅捏住瓷瓶,“我先走了。”
看着她略微摇摆的脚步,云岁岁不敢想象她平日走路时都在承受着怎样的疼痛。
可她却明白,黄秀斌的暴行不会因为两人这场没人知道的交谈而停止。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过年的这段时间,程英依旧会遭受到非人的虐待。
云岁岁有时候还挺佩服她的,光是靠恨意,就能支撑她去面对接下来的痛苦折磨。
没错,她并不相信程英是因为大义或者被自己感动,才会同意这个合作。
能促使她做出这种选择的,只有恨。
怎么能不恨呢?
她的孩子、她的健康、她的人格,全都被黄秀斌杀死了。
待程英走后,云岁岁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收拾东西,留下一些给顾钧的急救药物后,便去楼下坐车。
王勇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路平稳行驶,直奔岩市人民医院,到达时正是下午一点,时间刚刚好。
云岁岁背着包,刚要进中药房,就听对面传来周启光的问候:“云大夫来了?真是好久不见啊!”
李为民“嘁”了一声:“别的学生都兢兢业业恨不得住在医院,某些人旷工还这么大张旗鼓!哼,找谁说理去?”
见习学生那边也传来了小小的抱怨声:“就是,真不公平!”
“啥公平不公平的,人家有权有势又会哄人,你会个啥?要我说,咱们在这埋头苦干都不如去院长办公室门口晃悠两圈,说不定还能混个眼熟!”
周启光闻言又连忙站出来和稀泥:“同学们别灰心,大家要相信,特权行为只是极少数,大部分情况下,咱们医生都是要凭本事说话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心里就更难受了。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特权”就摆在对面药房里呢。
眼瞧着同学们嘀嘀咕咕嘴里全是不忿,王双只觉得吵。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拿着病历簿就去查房了。
周启光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孺子不可教啊!
好在总有开窍的。
他看向学生中的一个,嘴角翘了起来。
药材齐全之后,金玉荣养丸的研究进程突飞猛进。
再三斟酌之下,眼瞧着灵芝越用越少,终于在九月初的时候,云岁岁把药配了出来。
正好赶上费老第一次抓的药喝完,她就没再开汤剂,而是直接把荣养丸递给了来取药的冯素莲。
冯素莲迟疑地接过这小小一瓶药,“这是?”
“金玉荣养丸。”
云岁岁回答道:“我师门祖上传下来的方子,用于温养身体治疗虚症,每日早晚饭后各一粒,费老这个情况先吃十天,十天后我再给他加一味抑制病情恶化的药。”
老年人身子虚,治疗也要慢慢来,急不得。
冯素莲看着手里的药丸,抿抿唇,却没有走。
她愿意相信云大夫的医术,可不代表费家其他人也这么想。
吃了上一副药,老头子好不容易觉得呼吸没那么费劲儿了,如今突然换药,只怕费家那些人不一定能乐意。
她吸了口气,“云大夫,如果不影响疗效的话,要不你还是给我开点汤药吧?”
如果都是汤药,她还能糊弄过去,至少熬完长得都一样,可现在连外观都变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云岁岁明白了她的顾虑,“其实我也可以给你做成汤剂,但丸剂更好入口,病人吃起来也没那么苦。”
听她说这是为费谨行好,冯素莲就没再说什么,带着药丸回去了。
其实主要是云岁岁制作荣养丸已经把灵芝都用光了,剩下的一点菌丝都被她扔进了空间药田里,能不能长出来,长出来啥样她都还不知道呢。
毕竟现在有孕在身,她还是会尽量避免长时间留在里面的,哪怕是意识也不行,万一有影响呢?
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邮局,云岁岁就去问有没有自己的信,这是她最近每天都会重复的动作。
自打上次从红山镇回来,她立马就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父亲,一封给了杨琼英。
算算时间,回信应该会在这两天到。
工作人员在一大盒子信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封来自冰市的信。
云岁岁深吸一口气,先打开了师父的那封,飞快地浏览着。
通篇下来,除了日常的问候之外,还着重强调了一个信息,钱有为的回复情况。
信里写的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