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岁回了药房,就见葛红军在那抻着脖子瞅。
看她回来,他连忙凑上来,“那谁啊派头这么大?连院长都亲自去送!”
云岁岁挑眉,“姓费,你听着不耳熟?”
葛红军摇摇头,“我又不认识姓费的,为啥听着耳熟?”
云岁岁白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建国以来,岩市的第一任市长就姓费。”
葛红军惊愕地张大嘴巴,“你是说……”
云岁岁点点头。
看费老爷子的年纪和周身的气派,只怕就是那位老市长。
虽然都已经卸任几十年了,可有他坐镇,费家子孙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光是那个费成涛,打眼一看就是个深不可测的。
葛红军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担忧说:“知道你还敢接?那些大人物哪那么好伺候,治得好是他们福运好,治不好是你能力不够,说不定还要被怪罪!”
云岁岁却摇了摇头,“甭管他们对外怎么讲,你只说,往后他们家人再有个大病小病,是不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葛红军点头,“那确实。”
“那往后亲戚朋友生了病,问他们哪个大夫好,他们是不是也会想起我?”
葛红军又点了点头。
“这一传十十传百,又有费家做背书,谁还会怀疑我的医术?”
云岁岁认真道:“我也能救治更多的病人,造福人民,何乐而不为?”
“话是这么说没错……”
葛红军挠了挠头,“可你真能治好费老爷子吗?我刚才去外科瞅了眼他的检查报告,勉强撑三个月都困难。”
在他看来,这种两只脚都踏进棺材板,只露一个脚趾头在外面的,实在没有救治的必要,就算治也治不好。
“要说让他返老还童,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那肯定不现实,老爷子自己心里也清楚。”
“但要说让他舒舒服服地多活一两年,倒也不算太难。”
云岁岁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明亮自信,让人下意识就觉得她能做到。
葛红军心中大受震撼,第一次在她面前感到了惭愧。
以前师父训斥自己只好总要提云大夫一嘴,他并不觉得嫉妒不甘,只认为自己没那个天赋,拿云大夫来对比,实在是师父对他太过苛责了。
可如今他才深深感受到,他和云大夫差的远不止是天赋,还有悬壶济世的信念和践行崇高理想的决心。
他张张嘴,好半晌才道:“那我支持你。”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云岁岁瞅了他两眼,也就没再继续多想。
估计是被费佬的身份吓到了吧。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副古方,一边回想着费老爷子的脉象一边琢磨起来。
这副丹方叫金玉荣养丸,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古时候给王侯贵族甚至是皇族荣养身体的。
之前之所以没细致研究,是因为该方的所有原材料都不便宜,制作过程也费功夫,成品的售价自然也高昂,不适合走大众化路线。
如今费老爷子的情况倒正合适,这是需要增减几味药材,还要确定每味药的计量。
一想到接下来要在反复试验药量上面花的钱,云岁岁心都在滴血,哪怕她现在并不缺钱。
幸好药田可以利用起来,年份高的珍贵草药可以靠自己种植,但种子和新鲜植株也要花费一些成本,总归比去市面上收购划算多了。
提到要买种子或植株,云岁岁就想到了刘三爷,看来有时间还是要回红山镇一趟。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给父亲写一封信。
费老爷子知道自己还剩多长时间,定然会做相应的部署安排,为子孙后代铺路也好,安置自己的旧部下也罢,动作肯定不会小。
岩市和冰市虽然隶属于两个省,但两省毕竟相邻,自建国以来,军政交流就没有断过。
父亲提前知道消息的话,也可以做相应的措施,说不定还能借此往上运作运作。
即便不能,信息本身也是一种价值,发挥好了也大有可为。
只不过这件事稍微有些敏感,所以她不好打电话告诉云父,万一接线员有了私心或者抓住把柄呢?
思来想去,只有写信了。
将自己要告知的信息藏于近况和日常问候中,云岁岁看时间差不多,直接收拾收拾,和王老师打声招呼就下班了。
院长亲自说了她不用遵循规定的时间下班,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至于其她同学会怎么想,她并不在意。
她是来给自己的未来铺路的,又不是来哄孩子的。
不遭人妒是庸才,怕人嫉妒,那只说明站得还不够高。
嫉妒说明对方自认为有能力将你拉下来。可当你站在万山之巅,山脚的人只会仰望你。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仅无法将你拉下来,甚至连你脚底下的灰都碰不到,又怎么会生出嫉妒的心思呢?
高高兴兴去寄信的云岁岁不知道,在她走后,周启光瞥了眼面露不忿的学生们,感叹道:“云同学运气真好,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病人安抚好了,还在院长面前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