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天祥的马车上载不了几个人,元道中和刘正泰,吉无咎等人只得下马,将腿脚不便的老人孩子抱上马背,一路慢行直到黄河滩码头。
钱百利不知道从哪又租来两条船,正和秦世亨组织百姓过河,元道中走到他背后一拍肩膀说:“钱老弟,你怎的做起摆渡的生意了?”
“是呀,你这生意做的巧!”刘正泰也附和的说。
钱百利回头一看是他们,忙打稽首说:“元大人,刘大人,你们这说哪里话,我看百姓们过河不易,特意又租了两艘过路的船,明日他们便顺河而下了,不收百姓钱!”
众人哈哈大笑,都赶着解释说:“开玩笑的!”
三艘船来去匆匆,百姓们又肯自食其力,互相帮助,所以渡的快,只是因为人数众多,所以显得工程量浩大,要想全部过河,估摸着怎么着也得到天黑了。
郭大鹏的母亲坐在了贞一平的马车上,两个孤寡老人终于有了伴,过了黄河后,同元道中,刘正泰等人的家属见了面,彼此患难生同情,更容易相处。
别的不说,加上秦世亨的家属,德恒医馆的李家,钱百利的随从,这已经有几十人了,吃个饭跟打仗一样,做了一锅又一锅。再连带着后面的无数百姓,漫山遍野都是人,干什么都气势恢宏,哪怕是往官道上一站,远远望去,妥妥的一支万人大军队。
元道中觉得贞一平说的对,这上万人不能一起走,那样只会越行越慢,而且有诸多不便,最好是一批人先走,后面拉起队伍跟着,即使有个万一,只要前面的人通行无阻,后面的人就感觉有奔头,有希望,就会跟着一直走。
秦世亨走惯了镖,各种人各种世面都见过,所以走在最前面,然后是刘正泰,郭大鹏等人,老弱病残全部坐上马车走中间,后面是吉无咎和钱百利,他俩最自由,好像游山玩水一般,看见好风景就多留一会,遇上坟圈野地就骑马风风火火的追,畅意的很!
元道中就忙活的多了,前中后都要照顾的到,这些人都是跟着他走的,如果看不到他,得有多失望,所以他连父母都见不上。
过了黄河往西,一连走了三天,队伍拉了十几里地,虽然风餐露宿的,但是没有了兵荒马乱,大家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元道中却皱起了眉头,他怕再走下去,恐怕一字长蛇阵要超过二十里了,将来三十里还不止呢!
元道中嘱咐后面的人加快速度,甚至帮着他们提起行李往前赶,可是刚走了半个时辰,队伍竟然停了下来,完全不走了,急的元道中催马去找秦世亨。
到了前头一看,队伍行进到了一片峡谷地带,山坡上站满了拿着刀枪棍棒的人,有的吆喝有的起哄。在山下大路上,秦世亨正跟人乒乒乓乓的交手,一把长枪一把刀,你来我往甚是热闹。
后面刘正泰和郭大鹏带领队伍里的年轻人竖起木棍铁叉,形成一道屏障,压住阵脚不乱。
元道中一看这是遇到山贼了,慌忙纵马来到阵前,大喝一声:“切莫动手!”
秦世亨听到是元大人的声音,立刻闪身躲过一刀,拍马回来了。
那大汉累得满脸通红,要不是元道中解围,他恐怕就摔马交代了。于是抬眼去看,见元道中器宇轩昂,秦世亨身手不凡,后面人数不少,瞬间感觉不好惹了。
“阁下怎么称呼?”元道中抱拳问道。
大汉没了理直气壮,也抱拳说:“在下吴彪,绰号下山虎!”
元道中微笑着点头,说道:“吴兄,这后面都是百姓,被战乱逼迫远走他乡,初到宝地,请行个方便,让他们过去吧!”
吴彪打不过自然不敢相抗,但是就这么容易过去了,怕压不住后面的兄弟,怎么着也得说两句狠话,于是大声说道:“我们也是百姓,被当官的逼不得已上了山落了草,所以我们只抢当官的,不伤害百姓!”
元道中听完连忙叫好,竖起大拇指对吴彪说:“多谢吴英雄!”
“等等!”吴彪看他要走,心想我还没耍横呢,急什么,又接着说道:“你们这里面有没有当官的?我最烦当官的,要是有的话就给我留下。”
众人一听都看向元道中,这里他官最大,虽说不在白马县了,但是面对这么多白马县的百姓,你不是当官的不是带头的,谁会跟着你来,再说你的官职也没被撸掉嘛!
吴彪一看人们都看着元道中,就感觉坏事了,莫不是他真是个当官的吧?哎呀呀,看看我这乌鸦嘴,早点让他们过去就算了,真会惹事!
元道中一笑,说:“吴兄,我以前是当官的,不过现在是百姓了。”
“哦!”吴彪假装明白了,他以前是,现在不是,还好,差点毁自己手里了,再问问,于是又说:“当的啥官?”
“县尉之职。”元道中回答道。
吴彪心里一凉,还是个武官,幸亏不当了,要不然动起手来,未必弄得过,随口问了句:“在哪里当差?”
秦世亨看他问个没完没了,早就忍不住了,再给我一袋烟功夫非干死他不可,但是刘正泰赶紧摇头示意:这一路上山高路远,可不敢结仇,不怕拦路虎就怕绊脚绳,何苦来?秦世亨只得趴在马头上,给马捋毛。
元道中不让动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