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道中的授意下,刘正泰来到油桶前,他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怪不得昨天晚上洒了一桶,这要是能抬上去,满天星辰都乐了。
可刘正泰也不敢怠慢,虽然他知道抬不上去,但这是命令,不用脑子也得执行,所以他还是叫人一起把油桶卸下来,准备上台阶。
元道中看天要亮了,城外的军兵无心攻城,又想起昨晚那一桶油洒的可惜,连忙下来叫停,先组织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刘正泰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一夜大战,白马县的官兵损失不大,伤亡三百余人,但是箭矢损耗严重,从卢春晓报上来的情况看,昨晚居然射箭五万多次,而对面的军兵才万余,就算死伤两千人,二十五支箭换一人,他也支能呵呵了。
这还不算城外军兵死伤不足两千,而且自己的弓箭手命中率更高,所以算下来,三十支箭换一个人都划不上,真真是草船借箭了。
幸运的是深井胡同一直没闲着,县丞朱启明六十多了,为了监督造箭,硬是熬了一个通宵,赶制出两万多支弓箭和弩箭,装上马车,分批运往城门,交给城门捕快,自己则赶往东城门,来看元道中。
“县丞大人,您怎么来了?”元道中看见朱启明慌忙来接。
朱启明下了马车,接住元道中的手说:“道中,情况如何了?顶不顶的住?”
元道中是没想到他会来,惊喜的说道:“您都亲自下场了能顶不住?放心!放心!”
朱启明指着身后的马车说:“八千支箭,弓箭弩箭各四千支。”
“太好了!”元道中笑着说:“大人,有箭就不怕!”
朱启明正要往城墙上去,忽然看见旁边放的大木桶,就问元道中:“这里装的啥?”
“火油!”元道中说着,带着朱启明去看,顺便讲了些昨天晚上放火的事。
郭大鹏一共和武忠廉筹集火油四十三桶,每桶重八百斤,元道中吩咐其它三个城门各十桶,剩余十三桶全部留在了东门,往城楼上抬的时候洒了一桶,虽然也浪费了,但是好在用衣服兜住大部分,都利用上了。后来官兵们烧红了眼,又开了两桶,都没有用完,所以还有十桶完整未动的,两个半桶的。
“抬不上去?”朱启明看着城墙问。
“太沉了,千把斤!”刘正泰插嘴说,正好也诉诉苦。
朱启明迈着小碎步,指着台阶问刘正泰:“半桶能抬吗?”
刘正泰看了看台阶,又看看油桶,担忧的说:“半桶的话,驾上杠子差不多。”
“那就半桶半桶的抬。”朱启明笑着说。
刘正泰对那两个半桶的没上心,主要是整桶的抬不上去,所以尽操心这了,听见县丞如此说,便笑问:“整桶的咋办?”
朱启明一敲刘正泰的眉头说:“你把两个半桶的抬上去,不就是把整桶的抬上去了吗?”
元道中听完大悟,一拱手说:“感谢县丞大人指点,要不然还真不好办了!”转而又对刘正泰说:“正泰,先把这两个半桶抬上去,倒进一个桶里,然后把空桶拿下来,整桶的倒进去一半,半桶半桶的往城上抬。”
“得嘞!”刘正泰高兴的去了。
“回来!”朱启明叫住刘正泰。
刘正泰只好又回来问:“朱老爷,还有啥?”
“把马车也抬上去!”朱启明说。
“马车?”刘正泰不解。
“对啊,你到城墙上不还得分开运吗?”朱启明指着长长的城墙说。
“明白!”刘正泰笑嘻嘻的说:“我把马车也拆了抬上去。”
元道中和朱启明相视一笑,打仗把人都打傻了。
刘正泰分工行事,先把马车拆了抬上城,然后把两个半桶的也运到城上,城上的人负责合成一桶,放到马车上拉走,城下的人再把整桶的分开,一点一点的抬上去,简直不要太顺利,饭前饭后就把十余桶火油运上城墙,有了这些宝贝,晚上就不必担心了。
吃完早饭,太阳也发起了攻势,热浪一拨又一拨,因为昨晚玩火的缘故,将近一半的人都没有上衣穿,朱启明看完之后笑的胡子都歪了,赶紧对元道中说:“道中,我回去请示县令大人,速速配发衣服过来。”
元道中赶紧道谢说:“有劳朱大人了,还有其它三个城门呢!”
“明白!明白!”朱启明说完坐上马车,往县衙而去。
快到正午时,寄存在县衙的军服被武忠廉一窝端了,全部运送到四个城门,分发给守城的官兵,他们穿上衣服瞬间感觉就来了,之前打的是个鸟仗,一帮乌合之众,现在才算正式踏入编制,有点陪戎副尉的样子,一个个精神头更足了。
城下的滚木被完全烧尽,连个炭火都没有,蛋白质焦灼的味道越来越小,可头顶上的太阳也许是因为昨晚没有参与观战,今天气得火大,冲着双方各打五十度,人都快晒冒烟了。
郭大鹏奉命将各个城门的损失情况做了统计,元道中看完吓了一跳,怎么四个城门的伤亡数字这么出奇的一致?连个主攻方向都没有!
不对,肯定不对!元道中很快的否定了自己,没有主攻方向,意味着每个方向都是主攻!
这伙军兵太狠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