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云彩消失不见,接连两天艳阳高照,凶狠的阳光像一把烧红的铁手,无情的炙烤着人们的皮肤,然后一层一层的扒下来。
洪水退过之后,鸡鸭鹅,猪马牛羊尸体遍地,到处弥漫着腐败的气味,元道中着人四处宣讲,对于淹死之物切勿食用,应就地掩埋,避免发生瘟疫。
可东城自从牛祖辉殉职之后,人们懒散了很多,对于官府的告示置若罔闻,因为洪水使大家都受到了损失,各种蝇头小利的都拾了起来,争吵乃至动手,动乱一触即发。
元道中觉得还得安排一个捕头维护治安,斟酌再三,一纸调令将魏春雷任命为东城门捕头,掌管四分之一的县城治安,这几乎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捕头们都觉得魏春雷是沾了县令的光,不是她姐伺候的好,他一个刚入职的小屁孩能做的了城门捕头?一个县城才四个,他上来就登顶了,如今这世道,还靠什么真本事!
也有人觉得元县尉变了,没有了往昔的正直,都说在官场混久了铁瓢放水里也能浮起来,元县尉这个瓢,看来也浮了(服了)。
刘正泰原本也对师兄的任命有些怀疑,但是不敢瞎问,听了私下里的议论更是不能自已,这天师兄见完县令出来,他忍不住对元道中说:“师兄,武县令有何指示?”
元道中摇摇头,说:“没有指示,还是东城治安的事。”
刘正泰正中下怀,他想提示一下师兄,下边的人都议论疯了,于是说:“师兄,魏春雷当东城门捕头,是不是武县令他。。。”
“别乱说!”元道中解释道:“这是我自己定的,跟他无关。”
“不会吧!”刘正泰笑着说:“他才来几天?这么快就当城门捕头,下边的人谁信啊。”
“哎!”元道中缓缓的说:“当好自己的差,如今多事之秋,世道多变,好坏转换的也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别忘了我那天给你说的话。”
“嗯。”刘捕头想起了履虎尾的事,告诫自己凡事谨慎,万事三思。
过了一会,元道中突然问:“正泰,你卦经研究的咋样了?”
刘正泰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说:“师兄,我刚开始学习,还有很多地方不懂。”
“嗯嗯,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用魏春雷做东城门捕头?”元县尉庄重的问道。
刘捕头想了一会,着实不明所以,敷衍道:“不知道,总不会因为他的名字吧?”
“嗯?说的好!”元道中没有想到,刘正泰居然有如此慧根,于是继续问:“说说为什么!”
刘正泰没想到自己真蒙对了,那该说什么呢?他思考了一会,艰难的说:“后天八卦里说,东方震,震为雷,正好应了魏春雷的名字,这次东城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希望能镇得住。”
“哈哈哈。”元县尉满意的笑了,又问:“还有呢?”
刘捕头想了半天,摇摇头,再也说不上来了。
元道中也不勉强,对师弟说:“东方震,你说过了,南方离,离为火,正应了闫捕头的名,闫炎,有两个火,而且双音双火。西方兑,兑为泽,万泽贤万捕头应了,北方坎,坎为水,江淼江捕头,一江三水。每个方位都是当位,四个城门都应了八卦归位,从命格上说,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对我们县的风水上说,保护人们风调雨顺,辟邪去凶。”
刘正泰称赞道:“师兄你真是用心良苦,只是这管用吗?”
“你怕魏春雷担不起这责任?”元道中看着他问。
“也不是。”刘正泰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铺头呢,魏春雷凭什么一来就管了东门,再说了,这魏春雷手脚不干净,之前我也说过,他管了东门还不损公肥私。
“巧合也好,安排也罢,冥冥中自有注定!正泰,你记住,你叫刘正泰!”元道中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这个师弟哪都好,就是经历太少。
“是,知道了师兄。”刘正泰心里想算了,国泰民安就行,其它无所谓了。
元道中心疼这个师弟,但是经历是不可替代的,需要他自己去磨练,至于魏春雷一事,不光是名字,此人能力堪当重任,只是命格福薄,按八字测算,早在黄土之下了,看来他是遇上高人了。
思考了一会,元县尉说:“正泰,我们还有件大事要做。”
“什么事?”刘正泰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就在于此。
“我们要选一处好墓穴,把张丙昶家里几十口人一起葬了。”元县尉似乎很凝重。
刘捕头知道,宋七公早就说了,这几十具尸体需要尽快掩埋处理,如今石灰受潮,再经暴阳一晒,硬的跟石头一样,活脱脱的一堆木乃伊。但是,如果再天阴下雨,潮气一大石灰就失去了原有的效应,经不起潮起潮落,必然如烂面糊一般,那时只怕会祸乱人间。
“师兄,这么多人,怎么葬?要是一人一个坟头,乌压压一片,不管埋在哪,都没有人敢从这里走了,这儿又成了至阴之地。”刘正泰实在不敢想象,将近一百个坟头包,密密麻麻的摆在一起,得有多瘆人。
这个元道中已经考虑过了,对刘正泰说:“不用,起个大坟包就行,只是地方要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