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紧张地问男人:“当家的,你怎么样?”
男人虚弱地回道:“好些了,头没那么疼了。”
宋广言时不时捻一下或者弹一下银针,问病患有什么感觉。
病患有的时候说涨,有的时候说麻。
远处的乐乐紧紧盯着宋广言,问李桃儿:“二哥,做什么?”
李桃儿耐心地回:“宋大夫在看病啊。”
乐乐说:“乐乐,也,看病~”
李桃儿笑着说:“好,以后乐乐当神医,给人看病。”
看时辰差不多,宋广言把银针一根根拔出来,又拿银针扎男人的腿肚子放血。
吩咐妇人擦干净流出来的黑血,嘱咐道:“这几日多喝水,不要太劳累,这个病传染,你们最好分开吃饭,器具也别混着用。”
看妇人为难的神色,宋广言也知道他们做不到,但他也没办法,拿起装银针的布包就离开了。
流民听到宋广言说传染,变得惊慌起来,想拦住宋广言给自己也诊治一下,但看到等着的陈六手里的刀,啥也没敢说。
宋广言回到队伍当中,和其他人拉开距离,沉重地道:“是时疫。”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众人的脸色还是又难看了一分。
宋广言摘下手套和口罩,对赵金花说:“这些东西我接触了病患,等处理过后再还给赵婶子。”
赵金花说:“不急,本来就是给宋大夫用的,你先拿着吧。”
李桃儿惊讶地看了赵金花一眼,酒精那么宝贝,口罩和手套怎么变大方了?
看到李桃儿的目光,赵金花瞪了李桃儿一眼,似乎在说,你奶在你眼中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华泽阳问:“宋大夫可诊断清楚这时疫怎么传染的?”
宋广言道:“我问了病患的家人,初步判定是通过肢体接触和唾沫传染,他们队伍的人没和病人一起吃饭和直接接触病患的人没事。”
华泽阳松了口气,他就怕像之前的时疫,见面就会染上。
宋广言继续道:“这几日,我离你们远些,饭食单独吃。”
说着举了举手中的口罩:“最好拿纱布或者麻布做些这个,大家平日戴好,我担心,前面染时疫的流民更多。”
李桃儿问:“宋大夫,时疫有什么症状?”
“此次时疫的症状主要是干咳、发热、喘气困难、乏力。”
李桃儿明白了,看来什么时候的瘟疫,症状都和流感差不多。
说完,华泽阳命令队伍继续往前走:“找到合适的歇脚地方停下,做些……”
李桃儿赶忙道:“口罩,就叫口罩吧。”她实在不想听这个那个了。
华泽阳点头:“这个名字不错,罩住口鼻,口罩,做些口罩,都戴好。”
宋星问:“爹,刚才那些人怎么办?”
华泽阳代宋广言回答:“没办法,我们缺少药材、缺少人手,就你爹一个大夫,顾不过来。”
李桃儿也叹息,华泽阳是条粗大腿,但是没权力啊。
许是离尚城县近了,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个破庙。
大白天的,流民都在赶路,里面没人,只是环境比上一个破庙差太多了。
除了破,里面到处是杂乱的茅草,难闻的气味,李桃儿忍不住联想,里面某个角落会不会有人类的排泄物。
鉴于环境不好,众人歇在了破庙的外面,有墙和树的阻隔,隐私性也有保障。
宋广言站得老远,对钱娇娘道:“钱娘子,能不能帮在下烧点热水。”
钱娇娘点头,烧热水去了,香香从车上拿了布和针线,准备做口罩。
赵金花带着宋颜、李妞妞帮忙。
李桃儿也想帮忙,被香香瞪了一眼:“你个毛头小子,做什么女工,一边去,别添乱。”
烧上水的钱娇娘“噗嗤”一下乐了,对李桃儿说:“桃哥儿,你来烧火,我去做口罩。”
李桃儿无奈,烧火去了。
一边烧火一边和小田说:“你说宋大夫什么意思,这么多人,非要喊钱婶子帮忙烧水?”
小田说:“有个词叫见色起意,归根结底,人类还在动物的范畴。”
“别说的这么恶心,人类的情感高级多了,算了,你又不是人类。”
烧开水,李桃儿拿大碗盛了,在宋广言的要求下,放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没什么事,问宋广言:“宋大夫,用开水处理使用过的器具有什么说法吗?”
宋广言道:“你看,东西烤一下或者烫一下,就坏的慢,伤口用火灼烧,也能减少化脓,大概热的东西属阳,阳克邪气。”
李桃儿暗道,古人不傻,幸亏她一直以来没拿古人当傻子,看宋广言就知道,现代医生哪个能用几根针就能止血。
“邪气为毒,拿开水处理就是消毒,怪不得之前的大夫会这么说。”
宋广言把先把口罩放在开水中浸泡,拿出来挂在树枝上,又把手套和银针放进去。
“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酒精擦拭伤口也是消毒。”
抖了抖手套,问:“这个叫手套吗,名字十分贴切,若是做得厚一些,冬日出门也不怕手冷了。”
李桃儿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