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守,卑职奉大将军军令,前来领取大军所需粮草,这是大将军军令,请你过目。”
秦烈大军刚刚开拔,龚旺领着王进,带着文书便来到了州衙大堂。
就在前一刻钟,赵明诚已经接到吴用派人送来的告示,得知曾头市已经被打入通敌卖国之罪,赵明诚多少有些蒙圈。
他实在想不通,曾家一个保境安民的商贾之家,咋就成为金国奸细了?
虽然想不通,但随后他便惊出一身冷汗。
这三年来他可没少收曾头市保正曾弄的好处,总计下来少说也有万贯钱财。
说起来他还真给曾家开过好些个通关文牒,还有曾家一些商业上的事情,他也没有少打招呼,让各县官吏大开方便之门。
“司户参军,快,快带王将军打开府库,领取所需粮草。”略作沉吟之下的赵明诚,连忙朝门外喊道。
“王将军,曾头市是敌国奸细一事,可有确凿证据?”赵明诚在送王进出门之际,有些不死心的询问道。
“赵太守,你难道认为大将军会冤枉好人?”王进冷冷看了一眼赵明诚,随即大跨步走了出去。
曾头市位于高唐、夏津、堂邑三城之间,方圆百里之地,皆是曾头市势力范围。
曾头市的族长曾弄,亲自坐镇村郭的坞堡,而他的五个儿子,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五人则在外围,各自扎下五个大寨,采取外松内紧策略。
把偌大的曾头市封锁的水泄不通,外人根本难以窥探虚实。
此刻混入曾头市的石秀、杨雄,不但没有打探到虚实,反而因为身份不明,被曾家五虎其二,曾密给关进了大牢。
在大牢之中,杨雄、石秀二人,却在牢中,遇到了同样被关在牢中的几名马贩子,其中一人名叫金毛犬段景住。
因其人生得赤发黄须、骨瘦形粗,相貌怪异,即便关在大牢内,他也依旧酣睡如雷,故而引起杨雄和石秀的注意。
虽然二人与之交谈之下,段景住扼腕叹息道:“怪就怪我错信了人,上了这曾头市的当,这次怕是小命不保矣。”
原来段景住不但是个马贩子,同样也是一个盗马贼,因为其人破懂相马之术,故经常从辽金之地,偷盗贩卖一些良马,送到山东境内贩卖,赚取丰厚的佣金。
而他与曾头市的合作,也有好些日子,因为曾家有一条北方商路,所以段景住一些偷盗而来的马匹,便会卖给曾家。
双方的合作也一直很顺利,然而就在上月,段景住在燕山府外,意外偷得一匹纯种西域宝马,名曰照夜玉狮子马。
此马本是金国王子完颜宗朝的坐骑,可谓是价值连城的宝马。
段景住也是眼看辽国灭亡,而金人凶残,不似辽人通情,有心干一票大的,赚一笔钱财迁居山东。
这才抓住机会,把那匹照夜玉狮子给偷了,并一路南下赶到曾头市,准备卖个高价。
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曾家上下,见到这匹照夜玉狮子时,虽然热情有嘉,但在把他们迎入寨中后,便直接把他给拿下了。
并且还严刑拷打了他一番,逼问他盗马经过,无奈之下段景住只得老实招供。
而直到这时,那曾密才狞笑对他吼道:“好你个蟊贼,胆子还真不小,连七王爷的爱马也敢偷盗,我看你小子是嫌命长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金人七王子的战马?”金毛犬段景住,当时也是一脸惊讶,因为那金国七王子完颜宗朝,此时也不过刚成年。
而这照夜玉狮子正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送给完颜宗朝的成年礼物。
得意之下的曾密,随即说漏了嘴,对段景住得意的笑道:“我曾家本就是女真族人,本姓完颜,你说我知不知道?”
段景住也正是获悉了这个消息,心知自己小命难保,这才心灰意冷,选择了坐吃等死的哪一天。
“段兄弟,既然你经常出入曾头市,可知道进出道路?”石秀在了解段景住的身份后,不惊反喜的问道。
“知道又能如何?这曾头市道路曲折,各处都有明暗岗哨,想要轻易出去,根本不可能。”
段景住苦笑一声,根本不抱信心。
“段兄弟,不怕告诉你,我等是官军,我家大人乃是新任的河北东路宣抚使。”
“现在咱们只要保住性命,我家大人来日定当率军来救,到时候我军攻寨之时,你我若能够在寨中放火,里应外合,难道还愁没有功劳?”
石秀经过几番试探,见段景住确实可用,遂和盘托出自己与杨雄的身份。
“啊,原来你们竟是朝廷将军,还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段景住这会是真的兴奋了,翻身便纳头拜道。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这会得知尚有一线生机,自是欣喜若狂。
“段兄弟不必多礼,你我必须自救,方才有脱困机会。”杨雄托起段景住,诚恳的说道。
“此事容易,只要有人接应,我知道曾头市的草料场就在这座大牢不远,只要到时候咱们点燃那草料场,寨中人马必然慌乱救火,到时候咱们便有机会,冲出大寨。”
段景住激动的搓搓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