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杭州城外。
七万大军排列着整齐的队伍,所有将士的脸上都充满不甘于沮丧。
队列前方的高台之上,秦烈头戴簪缨金兜鍪,身穿明光铠,肩膀上披着赤红团锦披风。
腰缠虎头玉带,左腰上悬挂着玄天混元剑。
没错,这把叛军灵应天师包道乙的佩剑,如今已经成为秦烈的佩剑。
腰身前后则是护盖的鱼鳞片甲,下身穿着长袴,脚下穿着皮革乌头靴。
之所以要搀扶,并不是秦烈伤势未愈,恰恰相反的是秦烈这个时候,身体已经基本恢复康复。
秦烈之所以表现得虚弱的模样,实际上是做给此刻看台一旁的监军使,两浙路制置使谭禛看的。
秦烈既然准备蛰伏,自然要示敌以弱,就是不想让人记挂着自己。
而要满朝权贵忘记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变成一个废人,唯有如此,才能被众人遗忘。
秦烈之所以要出席今天这个解散大会,除了要演戏给谭禛看外,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施恩与眼前这群同生共死的将士。
此刻高台之上,秦烈身后并排站着的是各营团练使。
左边第一个便是破阵营团练使武松,此刻的武松同样全身戎装,肩抗着破阵的赤色战旗。
依次是锐士营的林冲,旋风营的张宪、金枪营的徐宁、丹阳营的韩世忠、揭阳营的穆弘。
神臂营的花荣、梁山营的晁盖、鹰扬营的李应、飞羽营的解珍、忠勇营的吕师囊、天佑营的厉天闰;玄机亲卫营的朱仝、铁骑营的杨志、后勤部的樊瑞。
高台下的队列前排,则是各营的团练副使,营指挥使。
依次是鲁智深、秦明、杨雄、石秀、刘唐、欧鹏、雷横、李逵、李雄、酆泰、孙立、王进、史进、蒋敬、时迁。
以及各营营指挥使周通、李忠、孔明、孔亮、薛永、侯健、陶宗旺、马麟、曹正、施恩等。
沈刚、徐统、卓万里、甄城、段恺、弓温、徐白、黄爱、米泉、厉天佑、张俭、张韬、姚义等。
秦烈目光炯炯,扫过校场上乌泱泱的七万将士,深吸一口气,扬声喊道。
“将士们,国家太平,我们军人应该高兴。如今贼寇平定,大宋承平,我们的使命完成,朝廷需要休养生息,万民需要安居乐业。”
“从今天起,你们的使命完成,从此回家之后,安心伺候庄稼,赡养父母,教育子女,过你们安定的生活去吧。”
“我秦烈这些年并未置下什么产业,承蒙祖先传承的一些薄产,我已经让管家全部变卖,加上陛下的封赏,总计得钱三十万贯。”
“加上杭州破城缴获的二十万贯钱财,现在尽数发放给诸位将士们。”
“加上阵亡的三万将士,我军十万将士,每人可分得五贯钱,虽然少了一些,也算是聊表一点心意,还请将士们收下。”
秦烈吃力的模样推开搀扶的吴用、朱武,重重跪在高台上,朝着将士们磕了一个响头,结果在起身之时,口中却吐出一口鲜血,一把瘫坐在高台上。
但秦烈却阻止了上前搀扶的众人,惨笑着喊道:“将士们,我秦烈对不住你们了,如今我也是一介废人,今后不能再照顾你们了。”
艰难的爬了起来的秦烈,脚下立足之地,这会已经渗漏出一滩血迹。
这一幕自是被谭禛看了个仔细,以至于谭禛也微微有些暗自叹了口气,低声对左右的侯益、赵谭等将领道:“秦子扬遭此重创,怕是命不久矣,可惜了。”
“大将军威武!”
而此刻高台上下,以及前排的将士们,看到秦烈吐血,无不是悲伤不已,一时之间,三军将士齐声呐喊。
偌大的校场之上,七万将士齐齐下跪拜道。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三军将士的高呼之下,随之演变成一片哀嚎声,一下将士们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股悲伤的情绪,既是因为秦烈伤势引发的,也有因为即将解散,心中难以割舍的情绪。
“大将军……”
“大将军……”
充满不甘,不舍的将士们,想着即将各奔东西,内心无不是充满绝望,一时之间无不是抱头痛哭。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此时此刻,七万健儿齐落泪,这种情绪,秦烈作为一个穿越者,比任何人都感触得深。
重生前他有过八年的军旅生涯,三年的雇佣兵经历,这种难以割舍的战友之情,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让他魂回梦绕,不觉潸然泪下。
“将士们,都给我好好活着,活着……”
秦烈挥了挥手,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倒在了朱武怀中。
这一刻的秦烈,内心是充满愧疚的,同样也是充满不舍。
愧疚是因为今天这一幕,是因为他欺骗了所有的将士,但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不舍,近两年的同甘共苦,并肩作战,一朝分别,不知还能不能够相见,又怎么能不舍?
大军的解散,秦烈在接到辽国退出幽云十六州,宋金联合攻下燕京的消息之时,他就已经算好了。
这几年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