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领着雷横在知州衙门,佥书节度判官处交接完任职公函,二人便马不停蹄赶到了团练大营。
眼前济州团练大营内虽然只剩下三百老弱病残。
但几个营指挥使、副指挥使以及都虞候,却一个个都活的好好的。
这几个营指挥使,那都是老油子,捞钱吃空饷比谁都精,打起仗来,则比谁都跑得快。
自从征讨梁山失败后,这些老油子见知州都被革职查办了。
团练使黄安也去见了阎王,心知短时间这济州也难以开展军事行动。
故这些日子来,这帮人天天聚在营地聚众赌博。
甚至还把州城中一帮好赌钱的商人,员外都拉来了大营参与赌博。
以至于把偌大的营地,搞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王指挥,我咋听说朝廷任命的知州,团练使这两日就要到了?”
此刻身穿华服,头戴着一顶貂皮帽子的邹员外,是个外乡人。
但因为好赌,加上为人豪爽,出手大方,如今在这济州城内,自是成了一帮赌鬼追逐的对象。
这会邹员外被一帮营指挥使,众星拱月的围在中央,双手捧着骰子的竹筒,上下摆动着竹筒摇动着骰子。
“鸟,来了又咋的?没钱,弟兄们照样不鸟他。”长的人高马大的王指挥使,约莫四十岁上下,此刻赌兴正浓的他,眉毛一挑。
双目放光的盯着邹员外手中的竹筒,听着竹筒内噼里啪啦作响的骰子,连连喊道:“大、大、大……”
而其他买了大的人,也纷纷高喊着:“大大大……”
另一帮买了小的,则是不停的喊着:“小小小……”
面对众人的兴奋嚎叫,身为庄主的邹员外,抖了抖衣袖。
一掌按在骰子桶盖之上,风轻云淡说道。
“买定离手。”随着的话语落下,盖子揭开,只见三个骰子赫然都是一点。
“三个一,豹子。庄家通杀……”
“哈哈,诸位承让,承让……”
一把通杀的邹员外,当即拱手一笑,伸手把桌上那一堆铜钱直接拨拉到了身下。
“真他娘晦气,再来……”
一帮输晕了头的军官,纷纷叫嚷了起来。
“咚咚咚……”
就在这帮人玩的起劲之时,营房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鼓声。
擂鼓聚将,这是营地训练以及出征之前,召集兵将才会敲响的战鼓。
但此刻这大下午的,突然响起战鼓之声,惹得这般老油子,尤其正输红了眼的王指挥使,当即就拍案吼道:“那个龟儿子,胆敢敲我战鼓?”
“老何,你去看看是那个混蛋在捣乱,派人给我打将出去。”
被王指挥使使唤出去的老何,正是这帮人当中,官职最低的都头。
“麻痹,那个鳖孙,扫老子兴致的。”何都头被抓了差,不由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校场高台上,此刻正在敲鼓的人,正是雷横。
而一旁站着的正是一脸肃然的秦烈。
说起来秦烈刚才在州衙交接公文时,却意外获得了一份惊喜。
这份惊喜正是皇帝赵佶赐予的他银鱼袋,以及绯色官袍。
原来当日秦烈在矾楼创下的斗酒诗词百篇的佳作。
获得皇帝赵佶的赞赏,原本赵佶是想要召见秦烈面圣。
结果周邦彦说秦烈离京赴任了,赵佶遗憾之余,却下了一道圣旨。
奖赏了秦烈银鱼袋和绯色官袍的殊荣。
不过呈送的使者并不知道秦烈去了祥符,结果一路快马加鞭,把皇帝赐予秦烈的银鱼袋、绯色官袍先一步送到了济州。
刚才秦烈去州衙交接公文,佥书节度判官见到秦烈之时,态度不知道有多热情。
佥书节度判官虽然也只是从八品官吏,品阶也就比秦烈低一级,但人家属于州官。
秦烈只是权郓城知县,可以说算的上是不分高低的。
可架不住秦烈圣眷正隆啊,一个正八品知县,竟然被赏赐银鱼袋,绯色官袍。
别说他一个佥书节度判官,即便是知州大人来了,那也得低一头不是。
因为按照常制,济州的权知济州军州事的王襄,之前只是从六品的通判,这次就算升一格,也顶多只是正六品官衔。
而按照朝廷制度,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吏,才能穿绯色官袍,至于银鱼袋,那必须是皇帝恩赐,他才有资格佩戴。
因为这代表的是一种荣耀,就好比后世的军功章一样。
不是说你当上正五品官吏了,就可以让让人给你缝制一个银鱼袋。
可秦烈一个正八品知县,却有了这份荣耀,不说羡慕,想想就知道,这可是背景通天才有的待遇啊。
此时站在校场高台上的秦烈,头戴着代表身份的幞头官帽,身穿绯色官袍,腰系绶带,右腰上挂银鱼袋,左腰上悬挂着佩剑。
面色平静,神态自若的秦烈,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哪里,犹如一座不怒自威的神祇。
“那个直娘……”骂骂咧咧的何都头,朝着高台一边跑,一边便骂了起来。
但很快他的骂声就被他咽了下去,此刻站在高台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