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赐门门风清苦,就信奉几句话: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今日不吃苦,明日就吃土!”
“我不头铁,别人拳头就要硬了。”等等朴实无华的口号。
主打就是一个脚踏实地,质朴,但这样一根筋的作风最是让人头疼,关键是人家还团结,打了小的,惹了老的,就等于打了整个宗门。
这也是为何那景丹阳一定要让许川晴以道心发誓,不得宣扬报复,怕的就被咬死,缠住不放。
一句话,他们苦赐门就是不服就干,人送外号,铁头门。
尤其是苦赐门女修,那更是修真界上层的存在,比男人还拼,还刻苦,这就把吃苦耐劳的门规落实到了地里。
“自讨苦吃”,是他们苦赐门的一大特色,对苦难降临感恩戴德,怕是这世间的人,没谁比他们苦赐门吃的苦多。
修真界时常用来调侃谁吃的苦多,会说他,“这要在苦赐门,你不得是一个长老级别的存在。”
虽然她不懂,但是姜时仍旧对此表达了自己的敬意,没有藐视以吃苦为修炼途径的修士。
姜时侧头,从宿嘴里获知这些信息的她,定定地看向蹲在自己身旁的许川晴,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许:“???”
姜时转头,继续自己手上一直没停过的动作,瞟了一眼她的白发,轻声询问,“你的头发没事吗?”
许川晴顺着她的话,摸了摸自己鬓边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见笑了,不过没什么的,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吧!”
姜:“?!!”
“嗯。”
周围的杂草被姜时一道灵力就铲去了,只留下一块干净的可用作画布的地,欣欣然在上面写写画画。
别说,这个地方的土质,真的很适合画图,像一张张有些粗粝的纸张一样,当然这可能也归功于姜时高超的铲地技术。
她浩瀚的神识笼罩了整座大山,在随风摇晃的青草野花上划过,落在清澈见底的小溪中,最后回笼,形成一个巨大的信息网。
在地上画出了整个洞穴的构造图,包括但不限于周围的高山和深潭激流。
这图越是完整,她的心便越是低沉,好看的静谧的沉着的眼神在此刻变得深幽,停下手,久久不曾动笔(木棍)。
只能依稀看出个大概,此地确有大阵,但是她找不到阵眼,更不熟悉其阵纹回路。
这阵绝不是修真界该有的水平,上界对修真界的看法——不过是一群努力修仙,渴望长生的凡夫俗子。
他们终其一生所奋斗的终点不过是他们的,就算有天之骄子能跃至他们头上,也不过凤凰麟角,万万不能出其一。
自然不会认为下界能存在什么多稀罕的东西,就连她都想不到下界还有这种级别的阵法,她参悟不透。
姜时稍一停顿,在这个宏大又精密的图画上落了最后一笔,缓缓起身,手一挥,这图便似活了一般,仿佛这山的缩影聚在了这图里。
面色如江南寒江的阴冷,没有冰天冻地,却是丝丝刺骨的寒凉。
所有的不解、疑惑都在最后那一瞬凝聚成了一抹可以挂在嘴边可供观赏的完美笑容。
果然,哈哈哈哈,果然,她那一招行之无错,虽险之又险,但不可否认她棋胜一招。
所以呢,能困她多久啊。
一旁迟迟跟不上节奏的许川晴并无多大疑惑,淡然起身,红里透白的嘴唇轻启,想问什么又好像没有开口的立场,遂闭口不言。
似乎她应该离开了,本来跟过来的目的也无非就是不放心恩人罢了,如今,这个地方已经没了危险,再跟着小恩人似乎很是不妥。
“姜道友,我要回宗门了,道友要一起出这映钩山吗?”
姜时抬头微笑,轻声回应,“道友先行,我随后就回。”
“后会有期。”
“嗯!”
许川晴点头,看着姜时,郑重一拜,转身离去。
姜时收回视线,从怀中取出一块红色玉玦,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自言道:“原来这叫映钩山,映钩,呵,倒是与这山势相衬得很。”
这块红色雕龙玉玦,是她那未曾谋面的生父遗留,也是她身上最最重要的东西。
如今以她之力无法参透这个阵法,并不代表着以后也不行,所以她决定将这里隐藏起来,以待改日慢慢参悟,这于她阵法一道大有裨益。
或许还能从这里得到别的东西。
姜时双手一拖,将那红色玉玦升至空中,指尖挤出一滴血没入其中,慢慢晕染开来。
霎时间,红色的玉玦中一条金色的巨龙虚影浮现,把玉玦和姜时围在中间,金色的鳞片巨大严密又美丽,锋利的龙爪泛着森森的冷光。
只是喉下逆鳞处翻腾出粉红的血肉,龙之逆鳞,触之即死,又是谁能取下这么个庞然大物的逆鳞呢!
盘旋,金黄色大如灯笼的竖瞳,静静凝视着她。
姜时伸出手,想摸摸凑至身前的巨大的龙头,却一如既往地穿了过去,金色的神龙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眼神看向她,旷古又悠远。
姜时微微叹了口气,指尖一点,金色的虚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