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水深，能有各种法子折磨人，我无法想象，唐睿尧受了多大的罪，才能忍下来。
“别哭了，女人还真是水做的，怎么能流这么多眼泪呢。”
他有些无奈，似乎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才好。
我缓了缓，才平静下来，“我恨我自己，如果我当初没跟你闹别扭，我就不会自己跑出去，我不跑出去，你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受伤，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
唐睿尧把我抱到一边坐下，替我擦了擦脸，耐心说：“这点苦不算什么，不必自责，我从前吃的苦比这可大多了，几次命悬一线，都……”
我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不想听。”
也不想再让自己难受。
“好，不说。”
“宋修珩那边怎么样。”
我回想起不久前那个男人的崩溃，下意识避之不谈，“没什么。”
“我没想到，他那么骄傲的人，会去找莫余。”
一个背叛了他的人。
我当时何尝不惊讶，“他被我逼急了。”
“难道不是爱情吗？”唐睿尧的嗓音循循善诱，淡笑着看我，分不清心里在想什么。
我移开视线，“我恨他，你不要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
片刻
的沉默，我转移话题，“我还是想问一遍，莫余真的值得信任吗？”
“嗯？”
“我只是觉得离谱，他可以做到一个人游走在三个人之间，宋御，宋修珩，还有你，方才我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一直在想，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会忠诚于你？”
“你怎么就能保证，在整个计划里，莫余不会背叛你，投诚宋修珩？”
见我有些急了，唐睿尧摸摸我的头，“不会。”
“怎么不会，你之前也跟我说了，他们的关系跟亲兄弟一样，既然如此，莫余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报复宋修珩吗？”
又是沉默，唐睿尧凝视了我几秒。
“小书，你打算报复宋修珩到什么地步？”
唐睿尧的话让我怔住了。
“你想让宋修珩去死吗？”
说实话，我没有考虑过这么深层的东西，我只知道他害死了陈橙，我得让他付出代价，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可是我们都知道，从法律层面，没办法把宋修珩判死刑，罪名不够，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能把他推翻。
逃离法律层面，宋修珩的身份背景地位，我也不可能动得了他，所以这是一个伪命题。
可是陈橙死了，连尸
首都没找到，这件事和宋修珩有关，我就一定要他为此赎罪！
我恨他，也恨我自己，连给陈橙报仇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又变成了浆糊，想不通。
唐睿尧没有逼我，他从身后紧紧抱着我，俯首在我的脖颈。
我扯了扯唇角，“到那个地步，你我都做不到，所以我只想让他身败名裂，被万人唾骂，再也不做天之骄子。”
唐睿尧静静的听完，再次反问：“你会后悔吗？”
这话把我问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我后悔？
我后悔什么呢？
唐睿尧面对我的疑惑没有回答，目光始终柔和，但我的思绪飞快，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重点。
他应该早就知道，我不可能让宋修珩死，最多也只是报复至此。
而莫余又把宋修珩当做亲兄弟，因为……这也是唐睿尧允诺莫余的，所以唐睿尧笃定，莫余不会反水，。
对吗？
我定定的问：“莫余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起，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比如，不动宋修珩那条命。
唐睿尧抱紧了我，没有正面回答我：“莫余可以相信，你可以跟相信小辰一样，去相信他。”
“但是……
”
我抓住了他的欲言又止，“但是什么？”
“但是这一切前提是，我并没有告诉他，你在报复宋修珩。”
我大惊，怎么会这样？
从始至终，莫余都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吗？
唐睿尧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让我有些害怕。
是啊，既然一切都不知道，莫余怎么可能反水呢？我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那他知道什么？”
“他以为，我们只是在联手对付宋御，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宋御去的，至于你和宋修珩，只是感情纠葛，他同样也不知道我在帮你。”
所以，在不知道一切的前提下，莫余完全是唐睿尧的人。
我闻言，心情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这是骗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事实，会恨你的。”
“不，会恨我们。”
“我不会让这事发生，小书，你别替我杞人忧天。”
虽然唐睿尧这么笃定，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但是我的心却不定，总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个男人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如今为了帮我，欺骗了跟随多年最信任的兄弟……
这些人情，零零总总，我
该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