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喷薄而出，佣人尖叫，唐睿尧也在电波里尖叫：“秦书！你敢再动一下试试！”
这招简直有奇效，唐睿尧真的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刀子没有割到动脉。
很巧的是，在唐睿尧闯进门的同时，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
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接下来播报一条经济新闻，惠丰在前些日子盈利百亿之后，执行人突然爆出丑闻，来自匿名举报，宋修珩在股市上做过经济犯罪，证监会已介入调查。”
做金融的，经济犯罪和入狱，足以摧毁一个人在这行业的所有前程。
这一瞬间我忘记了疼痛，仰头和脸上布满焦急赶来的唐睿尧对视——
然后，我便晕倒了。
又是黄昏。
窗外的天边一片赤橙黄绿。
萧瑟的风吹过，春天的第一场细雨随后而至，凉冷凄楚，黄昏比夜晚孤独。
饶是如此，唐睿尧居然也没有将我带到医院，在主卧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挤成一堆，望着晕倒过去的我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唐睿尧发了疯似的要他们医好我。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乔林深为难道：“小书只是皮外伤，腕上的伤并没有伤
到筋腱，晕倒也是因为近日未进食。唐睿尧，要怎么医？”
“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能不能暂时把她催眠，忘记这段记忆？”
“我暂时还做不到这样，不过我认识一个人，是我在国外的导师，他或许可以。”
我醒来时，唐睿尧坐在床边，手上端着碗，表情看上去古井无波。
他用眼神示意，让人将我扶起来，一勺子的药汤递到我面前：“喝。”
一收此前他闯回山水间与我对望的那一眼，焦急而紧张，还有心疼。
此刻，冷淡，克制。
我只是晕倒，记忆是存在的。
我不动，病态的眼神想望到他心里去。
“宋修珩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吗？”
这两日唐睿尧一直没有行动，保不准他一直在收集证据，加上宋修珩之前对碎月动手脚，唐睿尧睚眦必报复仇的概率实在太大。
唐睿尧将勺子放回碗内，眼睛里布满红血丝，那是长久未眠的下场。
“看起来我很像是你怀疑的对象。”
“你在帮我报复他吗。”
“经济犯罪，他确实存在，不过你低估了他，这点事不足以把他摧毁，他并没有入狱。”唐睿尧眼都不眨，把碗放到一边，“所以
你不要闹，也不要再伤害自己。”
我自问自己了解他，唐睿尧越冷静，越说明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纹丝不动：“不管怎么样，我要见他。”
事已至此，我没办法原谅自己，间接来说，我也对不起宋修珩。
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要见到他。
我推开唐睿尧，翻身，却被一只手臂阻拦住，他倾覆而上，眼睛猩红的自上而下的盯着我，他阻拦了我的去路。
“你敢。”他粗噶的低声威胁，“你敢踏出山水间一步，我就在宋修珩本来的罪名上加一条绑架！”
我用完好的那只手猛地挥上他的脸，力道不重，因为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唐睿尧不还手，他只是抚摸上我的脸，语气全变了，变得柔和而轻慢，他说：“好好待在山水间，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来处理。”
“如果是他弄死了你的女儿，我来替你报仇。”
有了唐睿尧的警告，我每天只能待在山水间里，见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变得不爱说话，最常做的事是在陈橙住过的房间里发呆。
唐睿尧送来的文件夹被放在桌上，我迟迟不敢打开，好像只要不看，陈橙就还活着。
“
小书，你跟我说句话。”乔林深在某天实在忍无可忍，心疼的蹲下来，和我对视。
“随便说什么，只要你愿意开口。”
可我只是麻木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林深变得越来越焦急。
我抱着陈橙的照片，坐在角落里，听到他和唐睿尧的对话。
“这样下去不行，尽快去到旧金山吧，我已经跟我的导师联系好了。”
“她还是不愿意说话。”
“应激反应太大，另外，小书可能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吗……我摸着陈橙的照片，心里满是灰烬。
第二天，唐睿尧蹲在我面前，温柔道：“宝宝，今天带你出去走走，好吗？”
我这才有了点反应，微微点头。
唐睿尧很高兴，驱车带我到公园，正是春天，生意盎然，花团锦簇，虽然我的眼底只有黑白色。
他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根本没认真听，公园里有许多带着孩子春游的父母，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让我恍惚的和陈橙的面容重叠。
陈橙……陈橙……
“秦书！”
唐睿尧没能拦住我，我已经冲到一个孩子面前，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抱着。
“唉！你干嘛呢！这是我的孩子！
来人啊！”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