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看看墙上挂着的雨伞,她到底是没有走过去拿起来下楼送他。
就到此为止吧,就像是割去身上的毒瘤,割的时候一定是疼的,但是藕断丝连更疼。
苏半夏索性把窗帘拉上,眼不见心不烦。
洗过澡带着眼罩和耳塞,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慕南枝在楼下站了整整一夜,到了天亮时分才离开。
来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看到她,走的时候,只觉得失魂落魄,心里空落落的。
慕南枝游魂一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家里的。
一进门就看到佣人们准备换下窗帘,那窗帘是苏半夏曾经亲自挑选的,灰色的底色,上面有着跳跃的鲸鱼图案,在漆黑一片的时候会发出莹莹的光。
他喜欢素雅简约,她喜欢闪闪亮亮,所以她折中了一下。
不仅是这窗帘,这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在她走后,有些被佣人换掉了,有些还在。
慕南枝原本不在意这些细节,因为觉得苏半夏早晚会回来,可是现在他不这样想了。
“放下。”他沉声开口,正在卸窗帘的佣人一愣,没及时作出反应,就见慕南枝冲过来气势汹汹的抢下了窗帘,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冷凝:“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保持原样,一草一木,都不能给我挪动,听见了没有?”
他随即在房间里放眼望去,太阳穴突突的跳:“墙上的壁画呢?谁让你们换的?”
“那个壁画挂了很久了,我们以为……”佣人有点懵了,平时慕总都是看也不看的,谁知道他那么喜欢那壁画?
“那是太太挑的。”慕南枝紧紧攥着窗帘,因为用力指骨都泛了白:“她碰过的东西,你们全都不许动,听到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佣
人们忙点头答应,分头去找被放起来的苏半夏置办的东西。
而慕南枝一个人定定站在原地,手里攥紧了那薄薄的窗帘,内心泛起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
如今他能抓住的,也只有手上这薄薄的窗帘了。
从来不曾翘班的慕南枝,足足有快一周没有去公司。
陈雨桐联系了好几次联系不上,打电话也打不通,去家里又没人开门,情急之下只能联系了慕南枝的朋友。
徐成去国外出差没回来,高阳一个人跑过来,按了半天的门铃,又喊又叫才终于被佣人放了进去。
“慕先生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谁也不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您是他的朋友,好好劝劝他吧。”张妈今天过来替慕老爷子看望慕南枝,这才发现慕南枝不对劲。
若不是她亲自来了,其他佣人根本也不敢给高阳开门。
高阳点点头,上楼去慕南枝房间,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没人答应。
又敲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推开虚掩的门。
一进来就被吓了一跳。
平时慕南枝的房间都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的,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这会儿却是堆满了各种杂物,并且是真的杂。
带着流苏的披肩,卡通图案的暖手宝,没怎么用过的包包,全都塞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还有几条地毯都卷在一边,把偌大的房间塞得满满登登。
“你这是准备开杂货铺了?”高阳只觉得无处下脚,只能翻山越岭的走过来。
看到慕南枝抱着一个小猪抱枕,脸色苍白,眼神飘忽,看上去简直不正常极了。
不是亲眼看见,高阳实在是难以相信,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的慕南枝。
慕南枝穿着睡衣,光着脚,看到高阳来了眼皮也不撩一下。
只低头看了看怀
里的小猪,赏脸挤出几个字:“这是她的。”
这些东西都是他让佣人们找出来的,苏半夏没能带走的东西。
上面有着苏半夏的气味。
都堆叠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苏半夏还没走,还会回来一样。
高阳一听,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就说让你好好哄人家,原本就是一件小事,现在闹得……”
慕南枝无声的摇摇头。
没有用的,他现在回想起来,苏半夏当初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回来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并不是他当时挽留就可以挽留住的。
现在更是没有用,说什么都没用了。
高阳走上前,低头看了看慕南枝,试探着问:“我听说你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看着你的样子,也没好好休息吧?半夏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吗?“
慕南枝点点头。
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苏半夏,但苏半夏对他冷漠的就像是陌生人。
他回到家,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眼前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
那些他无视她,嫌弃她,漠然以对的画面。
他觉得自己要接受一个现实了——苏半夏要离开他,而他无计可施。
这个认知很快压垮了他,从未觉得这么沮丧,他陷入低落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你就是这么去的?”高阳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