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纸屑落在了地上。
窗外的光影晃过,宋时郁脸上明暗交错。
他耳边似乎还有门重重响过的余韵,脑子里全是刚才明雪说过的话。
这女人未免也太猖狂了。
便是连宋家,她也不放在眼里吗?
“很可惜,陈放不会成为一辈子的倚仗……”
宋时郁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与陈放不合多年,对他也算深知。
当年陈放不过一届人人唾弃的私生子,却能够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之后抓住机会,一路历经艰辛上位。
他确信一件事──
陈放是个狠人。
这样的男人绝无可能在爱情上栽跟头。
而陈放之所以和明雪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这张脸。
宋时郁走到窗边,不自觉想起一些往事。
多年前,陆鸢曾帮落魄受辱的陈放说过一句话。
那个女孩子最是纯良了。
陈放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曾多次悄悄追随陆鸢。
宋时郁曾不止一次撞见过。
那样穷追不舍,却又面都不敢露。
在宋时郁看来,那简直和条狗似的。
那时候的宋时郁骄傲地望着陈放,一字一句说得轻飘飘:“在那不过是阿鸢善心大发,哪怕只是路上的一个乞丐,她也不会视而不见。”
“有些人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金砖玉砌的小菩萨可不能叫烂泥给羞辱了。”
那是年少的骄傲和占有欲作祟。
宋时郁早已经认定陆鸢是自己未来相伴一生的妻,又怎会容许低贱卑微的人觊觎
?
过后,宋时郁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时至今日,宋时郁都觉得陈放与自己不合都是因为那几句话的缘故。
同一时间,明雪回到房间。
她早已想清楚,立马给陈放打了电话。
宋时郁那家伙多疑,肯定会去试探陈放的。
有些事她若不早些说清楚,只怕会给陈放徒增烦恼,破坏两人关系。
陈放接到电话有些意外。
“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刚从剧组回来,想着有些事忘了和你说。”
他声音温和:“你说什么我都听。”
明雪顿觉轻松,连忙简单把自己签约在徐泽公司名下的事情给交代了一番。
“我和他认识很久了,对他很信任,他想要在这圈子里闯荡,我怎么能不投资?”
徐泽认识的人可不止陆鸢一个。
明雪要是找奇怪的理由,反倒惹人怀疑。
大大方方才能彻底打消人的疑虑。
陈放并没有不高兴,反倒对她的实诚感到愉悦。
“你的事情你做主,只要你想的够清楚就可以,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麻烦,也可以和我说。”
明雪心里莫名有些甜滋滋的。
“还有,这件事我虽然没和你说,但要是有什么人到你跟前说我的坏话,你可千万别信,我和徐泽签约那可是干干净净的。”
陈放不免皱眉:“谁敢议论你?”
明雪干脆放开了说:“还不是那个宋时郁!”
她语调懒散,是和亲近之人才有的放松,甚至还有些像是在发牢骚撒
娇。
“他做什么了?”陈放立马紧张了。
明雪嘟囔着:“他自己不干净,看谁都脏,想污蔑我是靠各种男人上位呗,我可没有,我……”
女孩子的声音渐渐低了。
喑哑中,忽然染上了几分迷离。
“陈先生,你可是知道的,我就你这么一个金主爸爸,我哪敢想别的男人?”
她似乎有意带了几分诱哄,那上翘的尾音一点点勾得人心痒痒。
就算隔着电话,陈放也不由得微震。
这小狐狸天生就是来治他的!
“不许胡闹。”
他隐忍着心中的悸动,声音分外磁沉。
明雪轻轻笑了一声,愈发勾魂夺魄。
“陈先生,我要勾搭也只勾搭你,旁的男人我还瞧不上眼呢。”
若非远隔半块地图,陈放恨不能亲自“教训教训”这小东西,也好让她知道明知故犯的后果。
陈放颇有些无可奈何。
“好,我知道了,我只相信你说的话。”
明雪十分满意,又和他闲聊起这两天的日常生活。
聊得正欢,办公室的门被猝不及防的敲响了。
“陈总,现在方便进来吗?”
明雪顿住了,“怎么了,你有公事要忙吗?”
陈放看了一眼门口,才发现是员工小冬。
他还没说话,明雪就主动说:“如果你有公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待会也准备和陶欣一起去吃饭了,还得换衣服呢。”
某些时候,明雪非常有分寸。
但有些时候,她当真是缠在人心上密不透风。
挂
断电话后,陈放才看向了门口的小冬。
“是有什么动静吗?”
小冬和别的员工不一样,是陈放专门挑出来的人才,主要负责注意一切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