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无论什么时候,男人对女人都是特别优待的,只要她不是特别丑。”慕容辛白转着手里的竹笛,打量着淳璟因为被拒而有些尴尬的脸,低笑道。
“殊不知,就是这温顺如小绵羊一样的女子狠起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慕容辛白笑了笑,接着道。
“哼!”淳璟想要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却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虽然他也承认很多时候男人就是拿女人没办法的。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头顶的太阳竟然消失不见,暮色四合,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风声渐起,盘旋呼啸,在这乱石遍布的峭壁河谷中,如野兽在悲鸣,若竖起耳朵仔细听,更能听到狂风卷积着暴雨从远处奔涌而来。
“看来要下雨了。”洛迦渊仰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皱眉,这里连天气也这般不寻常,太阳烧得那样烈,到了现在,风一吹反而冷了,是那种夹带水汽,刺骨的冷。
“哎呀,好冷啊!”淳璟将六翼鼠揣到怀里搓着手,低头哈了一口气,又搓了搓,“怎么突然这么冷?”
“水汽这么重,看来是场暴雨。”慕容辛白抬起手感受了一下空气中,轻笑道,“若河水也在这个时候改道,就真是我们的运气了。”
“雨来之前,我们找不到别的人家。”月泠离开那石头屋子前,远远看了一眼。
“看来就算对方再怎么不欢迎我们,我们也只能厚着脸皮求人行个方便了。”慕容辛白握着竹笛轻轻拍打手掌,苦笑道,“云归,看他对你不算讨厌,不如你去敲门。”
“声音更近了。”雾绕揣着袖子,耳朵微微一抖,低声道。
“云归!”淳璟站在云归身后,胳膊肘一顶,将她往前推了两步,“快快快,真是冻死人了。”
“这么点儿风就怕了,我以为只有年迈的老头子才会害怕这样怕冷。”云归看着恨不能缩成一团的淳璟轻轻笑了笑,话虽如此,还是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呼吸也听不见了,耳中只有风哨声,厚厚的黑云压了下来,越来越低,好想要坠到地上一样,霹雳一声,一道明晃晃的干雷炸响,在河谷中碰撞回荡落入人耳中,像是要将人震聋一样。
“这么大的雷,他一定没有听见。”淳璟上前两步,咣咣两声砸在门上。
里面还是
没有声音。
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黝黑的苍穹,一颗颗雨点儿珍珠般闪着银光,然后变成银色的光幕,砸落在石头上,又猛地溅起炸裂,像是流弹一样。
小狐狸噌地一下钻进苏小梧的衣袖,埋头大睡,两耳不闻袖外事。
谁也没想到这雨来得这般快,冰雹一样的雨点打在人身上,真的很疼,月泠反应迅速,手搭成雨篷遮在苏小梧头顶,慕容辛白脱下身上的粉色外袍撑起来搭在苏小梧脑袋上。
“妈的!”淳璟咬着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叫道。抬脚朝那石门踹去,他已是暴怒,抬脚已用尽了全力,那石门却轰得一下自己打开,淳璟踢出去的脚也被老头轻而易举地捉住,老头捉住淳璟的脚腕儿猛地往里一拉,将他拽了进去。
远处似有大浪奔涌而来,虽然雨声大噪,但那浪奔声很是清晰地落入每一个人耳中。
老头站在石门内,再一伸手拉住云归的胳膊将她拽进来。雾绕垫后,七个人都钻进了那小小的石头房子,雾绕后脚刚进来,石门就砰地一声关上,势头迅猛的激流轰得一下撞在石门上,大水已经漫过来了。
狭窄的石头房子没有窗户,也没有一点光,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贴身站着,没有一点缝隙,这房子实在过于狭窄,或许连狗窝都比它大,但它又不算小,竟然能装下他们七个,算上老头八个人。
“哎呦。”淳璟叫了一声,撞在了谁的怀里,胸前软软的,是苏小梧还是云归?淳璟皱了皱鼻子,咳了一声,他没有闻出来,也并不是说这房子又多臭,掩盖了他们所有人的气味儿,而是因为这房子现在就像是汗蒸房一样,白天太阳的热气积蓄在石头里,如今大雨一浇,水气升腾,就像是汗蒸房,吸一口就是热腾腾的蒸汽。
但淳璟觉得苏小梧是一定会在他身边的,伸手揽住她的腰。
云归听着淳璟的声音就在身边,还记得自己是第二个被拽进来了,此时被人猛地一抱,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想要伸手推开他,却动弹不得,这里实在是太窄了。
哗哗的水流冲刷着石头,声音很近,很清晰,就像他们已经在水里了一样。
“这水声……”慕容辛白揽着苏小梧的肩膀,微微皱了皱眉,这水声竟像是在他们头顶,是自己的错觉么?房子里并没有进水,怎么水声会在头
顶呢?或许真是他的错觉。
苏小梧自然也察觉了,水流冲击头顶的石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雨声却像是在三尺之上,听得反倒不真切了。
老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缩在角落里。
这样的黑暗让人感觉不安,感到恐惧,即便是运筹帷幄的洛迦渊。
“好闷啊。”淳璟抬手抹了把汗,被雨水浇湿的衣裳此时已不再是冰凉的,反倒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