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帝君天临驾崩,他去哪里都带着韩子婷,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韩子婷擎着酒杯面无表情地偏头看了他一眼,启唇抿了一口。
“亲亲。”苏离窝在苏小梧怀里,瞪着滴溜溜的眼睛歪头看着一直往这边看的燕龙宇,眉头微皱,转身拽着苏小梧的袖子揉了揉
眼睛。
“困了?”苏小梧揽着他,看着皱着小脸儿,很是不舒服的别扭模样,笑道。
“也难怪他困了。”慕容辛白伸手点了点苏离的鼻子,笑道,“让你不好好睡觉。”
“少夫人,奴婢带您去偏殿歇息片刻吧。”一个小宫女从燕龙宇那边走过来,站在苏小梧身边,轻声道。
话音刚落,紧促的鼓点儿敲起来,埙声奏起古老悠远的调子,一波白色点绛唇面具的白衣男子慢慢步入中间的舞台,苏离猛地从苏小梧怀里转过身,看着那些人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苏小梧看他来了精神,朝后面的宫女摆了摆手。
苏离紧紧盯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他身形高挑,十指纤长,面具后面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上翘,唇角挂着一抹冷笑。
他们演的是一出戏,将军征战沙场,所向披靡,却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宠信小人奸佞,最后孤独终老,陪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一匹年迈的战马。
“怎么会演这样的戏?”慕容辛白笑道,这样的场合演这样的曲目可是大忌。
“这样的戏才精彩。”昀夕朝慕容辛白举了举酒杯。
苏小梧紧抿着嘴唇看着那出戏散场,抱着苏离的手不禁紧了紧,这戏讲的是燕龙宇,其中插入的关于那名女子的假死,戏中说,那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脱去你们脸上的面具。”燕龙宇突然说,眼神冰冷。鼓点儿,埙声,丝竹都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停了下来。他要知道戏中所言是真是假,当日的假死,是否另有隐情。
“陛下,戏中言,切莫当真。”昀夕举着酒杯站起来,朝燕龙宇拱手道,“不过是为了烘托氛围杜撰的场景罢了。”
“昀夕公子莫要惊惶,朕只是好奇这面具下是什么样的人,演得这般出神入化。”燕龙宇看了他一眼
,又望向那些舞者,“脱下面具。”
苏离从苏小梧怀里踉跄着站起来,拿起一块点心,绕过苏小梧,往舞台上走。
“离儿!”苏小梧一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被慕容辛白挡了一下,他看着苏小梧的眼睛,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苏离踉跄着走上舞台,走到第一个舞者身边,仰着头拽了拽他的衣裳。
雾绕低头,透过面具上的眼睛看着他,慢慢蹲下身。
“换。”苏离将点心递给雾绕,伸手揭下他脸上的面具抱在怀里,转身迈着小短腿儿往回走。
雾绕看了看手里的点心,抿了抿嘴唇慢慢站起来,垂首站着。
“稚子无知,皇上请见谅。”慕容辛白起身将他抱起来走回到座位上,递给苏小梧,转而笑着跟燕龙宇告罪。
“退下吧。”燕龙宇拧着眉瞪着慕容辛白,拳头紧握,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被摘下面具的雾绕,挥手让他们退下。素闻晋国男子俊逸,唇红齿白,仿若女子,果然所言非虚。
丝竹声渐起,席间再次热闹起来。
“慕容少主好手段!”昀夕看着慕容辛白眯了眯眼睛,笑道。
燕龙宇的拳头握地嘎吱嘎吱响,那明明是他的孩子。
苏离仰着头看着苏小梧,扬了扬手里的面具。苏小梧微微蹙眉,跟慕容辛白打了个招呼,就抱着苏离离席出去了。她真怕苏离再做出什么来。
“离儿,不许再闹了啊!”苏小梧坐在廊下,扭头看着走过来的月泠,微微笑了笑,看他身边不见小狐狸,微微蹙眉问,“小狐狸呢?”
这时,不远处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小狐狸突然钻出来跳到苏小梧肩膀上,吱吱地叫着,噌地一下跳下去,撒爪就跑。
苏离抓着面具指着小狐狸的方向,挣着要苏小梧去。
“它好像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月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