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始至终为的都只是洛迦渊。”君天临轻笑,有些事他虽然糊涂,可这事,他看得再清楚不过。
“一个女人的嫉妒能毁了一个国家。”君天临慢慢从蒲团上站起来,轻轻掸了掸龙袍上,走到供桌前擦了擦明景帝的牌位。
“你们从未想过要帮朕复国,对吗?”君天临慢慢扭头看着阙棠,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像水一样温柔。
“你付出的代价不足以让迷楼帮你复国。”阙棠蹙了蹙眉,迟疑片刻启唇道,“但,它是一个机会。”
抓住它,就有翻身的机会,否则就只能被淘汰。
君天临暗暗吸了一口气,意料之中不是嘛,那便没必要患得患失地。
“慕色的脸还能恢复吗?”他转身靠着供桌看着阙棠,皱了皱眉,总不能什么都不让他如愿吧,终究,慕色是无辜代他受过。
“皮囊而已,百年之后一样是一堆白骨。”阙棠说,难道慕色的脸比这江山还要重要,他君天临果真是爱美人甚于爱江山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一丝损害。慕色跟了朕这么多年,朕没给过他什么,他倒是因朕受了诸多委屈,如今国已不国,朕能为他做的少之寥寥,只求能换他容颜如初。”
“我会帮你想办法。”阙棠应下后,君天临好似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阙棠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片刻,开口问,“你真的打算放弃了?”
“朕已是回天乏力了。”君天临谈了口气,淡淡道。
“你从未想过尝试。”阙棠说完如第一次相见那般化成雾气消失不见了。
君天临望着她离去的地方轻轻笑了笑,转身看着明圣帝的牌位嗤笑一声,“今天这样的局面您早就料到了吧,无终国撑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毁在您心心念
念的儿子手里了。哈,您对他和他母亲的愧疚感终于可以消了,您成就了无终国,却让朕担了亡国奴的罪名,您可真好啊!真好啊!”
他后退两步看着祖宗的牌位大笑两声,挥袖大步出了殿门,有疯癫之态。
燕都天牢,崔子西坐在木床上,目光紧盯着方桌上的空棋盘,双眉紧锁,眉宇之间拧出一个川字。
“晃啷啷……”清脆的铁锁打开的声音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沉闷的空气。
“崔先生。”燕云昊从思邪手里接过食盒,笑看着兀自发呆的崔子西,上前恭敬道。
“你挡住我的光了。”崔子西目光依旧凝聚在棋盘上,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满。
“哦,小王以为……”燕云昊看了眼并未落子的棋盘,讪讪一笑往边上撤了一步。
“观棋不语。”崔子西全身突然迸发出一股冷气,声音像冰锥一样打在燕云昊身上。
燕云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重新回头看了眼棋盘,确实空无一子,这老爷子莫不是被关疯魔了?他看着崔子西的脸色,依旧红润饱满,气息平稳,并不见任何异常啊。
他看了眼牢门外的思邪,他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思邪看着他摇了摇头,如今只能抓住崔子西这棵稻草了,若他此时离开,所求之事便再无希望。
燕云昊抿了抿嘴唇,走到一边的木桌边,手指划过桌面,沾了一层土,他皱着眉嫌弃地往一边站了站,最终没有坐下。
“你来是说动你父皇为季家平反了?”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崔子西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从木床上走下去倒了杯茶,仰头灌了一口,瞥了燕云昊一眼道。
“小王还在努力,您也知道父皇的脾气,想让他认错,比登天还难,您多
给小王点儿时间!”燕云昊猛地回过神儿来,上前一步解释道,“小王今儿给您带了燕国的几道特色小吃,还有一壶宫廷陈酿,您尝尝。”说着打开食盒,看了眼全是灰的桌子,拧了拧眉。
“一壶酒就够了。”崔子西走过去从食盒里径直拿了酒,抬腿坐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仰头喝了一口,翘着胡子吧咂了两下嘴,扭头看着燕云昊轻笑一声,“我若是你便不会日日到这天牢里来。”
“外面那个是你的狗头军师?”崔子西扭头抬了抬下巴,示意燕云昊,“成天给你出什么馊主意!你查清楚他的身世背景没有,我看他总把你往火坑里推。”
“崔先生放心,思邪是小王最信任的人。”燕云昊虽然对崔子西的话有些不满,还是恭敬道。
“你与燕龙轩所求之事殊途同归。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往这天牢里跑,只会让燕龙轩对你更为忌惮,你我既已有约,老夫自然不会食言。只要你拿到老夫想要的。”崔子西说,“天牢把守这般严密,老夫跑不了。”
“小王此番前来是另有要事与先生说。”燕云昊将崔子西的话听进心里,提起他今日来的主要原因,“当日在乐游山庄解了崔先生七绝棋阵的哪位淳璟小公子被燕王抓去了。”
“那十四殿下还有工夫在这里与老夫扯皮?”崔子西仰头灌了一口酒,唇角一勾,笑看着燕云昊。
“此时不急。”燕云昊勾唇一笑,胸有成竹道。
“哦?”崔子西挑了挑眉看着他不露声色道。
“淳璟小公子是先生带到燕都的,他的失踪,先生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