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后悔吗?月缺。”洛迦渊出了殿门,瞥了眼身后的月缺,抿唇笑道。
“他不会,因为他是王。”月缺说,“你打算帮他吗。”
“你想我帮他吗?”洛迦渊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脸上银色的面具。
“我是已死之人,这个世界,除了她再没我的牵挂了。”月缺摇摇头,他已经死过一次,不想再被世间的俗事所累,这里的一切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
“其实我也没有办法不是吗,毕竟冰棺在他那里。”洛迦渊轻笑一声,叹了口气,抬脚往前走。
“王爷留步。”一位身着宫装,瘦弱的小宫女急急赶上来,站在洛迦渊身边福了福身,“我家娘娘有请。”
洛迦渊扭头看了一眼月缺,微微挑了挑眉,明冬既然敢背叛他,怎么还敢厚颜无耻地找他,难道就不怕他杀了她?
“本王没时间,你告诉她,她既然敢做,就不要拒绝后果。”洛迦渊说完,径直往前面走,不做停留。
虽然知道洛迦渊不会来,明冬在听到门响的那一刻还是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小宫女推门进来,低着头,惴惴不安的模样。
“你看我美吗?跟凤舞比如何?”明冬勾着唇角,甩动水袖,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双眼上挑,玉容漾点笑意,像是水波里灿然的碎金。
“娘娘绝色倾城。”小宫女被明冬的笑晃得迷了心智,痴痴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明冬长袖飞扬,脸上是潋滟不可方物的笑容。
“倾国倾城依旧比不了慕色,不了凤舞。”明冬双眼突然蹦出狠厉的光,长袖灌了劲气甩向一边的花瓶,砰地一声,花瓶炸裂,水溅了一地。
“娘娘!”小宫女一缩脖子,看着飞溅到空中的碎片瞪大了眼睛,冲过去翻身挡在她身前,“娘娘你没事吧!您站着别动,我把这些碎片扫一扫。”
小宫女转身去找扫帚,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明冬拉住了胳膊,一片薄瓷片插在她的背上,血沁湿了衣衫,像是胜放的一朵牡丹花。
“不疼吗?”明冬伸手将她抱起来,赤着脚走过满地碎片,血色的脚印在木色的地板上格外醒目。
“娘娘!奴婢受不起!”小宫女瑟缩着身子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明冬。
明冬没有说话,轻轻将她放在软榻上,揭去她外面的衣裳,将那枚碎瓷片拔了出来。
“就这么小小的一枚瓷片,也能让你感到彻骨的疼。”明冬拿着瓷片在举在空中,阳光下,血珠划过瓷片滴落在地上。
小宫女拧着头看着,瞥到一路走来的血色脚印,眼睛猛地瞪大。
“娘娘,你受伤了!”小宫女翻身从软榻上下来,小心地捧着她的脚,看到脚心的血肉模糊,心脏猛地一颤,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扑簌簌往下落。
“娘娘,疼吗?”小宫女拎着裙子找到药箱,跪在明冬身边,小心地帮她清理伤口,看着擦了又流的血,眼泪又止不住了,大着胆子仰头问她。
“这里疼,心里就不疼了。”明冬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摸了摸小宫女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话,奴婢桑儿。”小宫女抹了把眼泪,仰着头看着明冬咧嘴笑了笑,一颗泪珠骨碌一下划过脸颊打在明冬的脚背上。
“本宫不喜欢爱哭的女孩子,以后莫要再哭了。”明冬抬手拭去桑儿脸颊上的泪水,往后靠了靠,别过脸不去看她,“你下去吧。”
“可是您
的脚……”桑儿看着明冬脚上还在淌血的伤口,蹙眉担忧道。
“没事的,下去吧。”明冬闭着眼睛,眼前是红色的斑驳的光影,在这样的地方过活,必须对自己狠。
“是。”桑儿将药箱搁在一边,起身往外走。
“这个拿着。”明冬拧了拧眉,弯腰从药箱里取了一瓶创伤药抬手扔给她,闭上眼睛假寐。
桑儿看着手里的药瓶,抿着嘴角感激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明冬慢慢睁开眼睛,满目凄然,“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乐游山庄里莺歌燕舞,琴瑟和鸣,鼓乐吹笙,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会享乐的人都不会缺席这样的宴会,即便不远处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前面情况怎么样了?”苏小梧站在窗口,看着游廊下捧着果盘点心来来往往的小丫鬟,开口问身边的红月。
“燕国的粮草已经到位,燕龙宇此时正在加紧排兵布阵,看来一场大战不日就要拉开帷幕了。”红月深吸了一口气,背倚着窗棂,拧着头望着苏小梧。
“如此一来,这场战争是避无可避了。这燕龙轩和燕云昊还不算蠢,分得清主次公私,若此时杀了燕龙宇,只会得不偿失。”苏小梧说。
“燕龙宇也不是只省油的灯,断不会枯等着,任由他们为所欲为,这次大战结束,三国就该洗牌了。”红月摇着扇子耸了耸肩,接着道。
“他的狼子野心怕已是尽人皆知了。”苏小梧想起燕龙宇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刚毅沉静,将他的野心暴露无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