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留意什么了?”江慕时不解其意。
江岁宁收好了书匣,走到精舍外,“留意姓吴的那几个,他们不是想针对楚渭吗。”
“我还以为你不管这件事情了呢,等等,不对……”江慕时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林子清,“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
“自然是想看热闹。”林子清笑眯眯的开口。
虽然江岁宁身上套不出什么,但从上次沈朝的事情,他就看出来了,对方可不是个好惹的。
她若是想要管什么事情,那大概率有热闹看,而有热闹的地方最容易出一手消息。
所以,江岁宁让他帮忙留意那个楚渭和吴松的时候,他立即就答应了。
林子清笑的开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别人免费的包打听。
当然了,就算他意识到了也不大概率不会介意。因为除了探听消息之外,传播消息也是他的爱好之一。
“他们打算怎么做?”江岁宁看着林子清问道。
“听说将楚渭捡回来的那个杂役生了病,已经不在书院了,留下楚渭顶替了他打扫书院的工作。而吴松他们今天特意打听了那个杂役住在何处,瞧他们刚才放学的模样,应该是去找人了。”
林子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们具体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他们不会是想要让那个杂役去劝楚渭离开书院吧?”江慕时下意识开口。
江岁宁没有说话,眉目微沉。
吴松他们不会只用劝说这般温和的方式,毕竟在他们眼中,楚渭也好,又或者是帮助楚渭的那个杂役也好,都算是下等人。
而他们既然能够对楚渭拳脚相加,想来找到那个杂役,也不会仅仅只是劝说。
“你知道那个杂役住在哪里吗?”江岁宁对着林子清问道。
后者挑眉,“就知道你会问,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两柱香后,江家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
看着那窄窄的巷子和破旧的屋舍,江慕时忍不住说道。
“没想到皇城里面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管是何处,真正有钱有权的总归是少数。”江岁宁一边开口一边走下马车。
林子清同样跟了过来,他站在巷口,“我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
“没关系,进去找找。”江岁宁率先走进了巷子里面,江慕时和林子清也连忙跟上。
几人走了一段距离,正想着要不要找人问问时,就听到前方的一处小院里面传来吵闹声。
破旧的院门并没有关上,江岁宁他们走到院子外面,立刻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简陋的小院里堆了不少柳条和竹篾,还有编好的筐筐篓篓,让本就不大的院子显得更加拥挤。
靠东边墙根的位置整齐的码放着不少木柴,还有一个用来劈柴的木墩。
但是此刻,劈柴的斧头却被楚渭握在了手里面。
他半边脸红肿,额头上也肿了一大块,紧紧的攥着斧头看着面前的吴松他们。
“你们找我麻烦可以,但是别来打扰张叔!”
“笑话,不管是你,还是屋里那个,都只不过是穷酸杂役,我们动动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吴松说的十分张狂,目光轻蔑的扫过楚渭手里面的斧头,“有本事你就砍,但凡你敢动本少爷一下,不管是你还是那个穷鬼,谁也别想活!”
楚渭攥着斧头的手不断用力,骨节泛白,但他却知道,自己不能真的逞一时之气砍上去,否则不仅是自己,就连张叔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怎么,不敢?”吴松笑得越发张狂得意,“从今天开始,本少爷一定多安排一些人,轮流过来好好照顾你的张叔,但凡你们有一天好日子过,本少爷就跟你姓!”
楚渭双目泛红,心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涌了上来,握着斧头的手动了动,有一瞬间,他想什么都不管了,直接砍上去。
可是屋内传来的沉重咳嗽声,还是让他的理智一点一点回笼。
院门口,借着半扇院门挡住身形的江慕时拽了拽江岁宁的衣袖,轻声开口:“我们还不进去吗?楚渭不会真的动手吧。”
江岁宁摇头,“不会,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何况他还有想要护着的人。”
下一刻,院中楚渭再次开口:“你不就是想让我离开书院吗,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些人,都不许再来打扰。”
他不怕吴松他们找麻烦,但是张叔生了重病,经不起他们折腾。
“放心,只要你别挡本少爷的路,就你们这个破地方我才懒得来呢,弄脏了本少爷的鞋。”吴松高高在上的开口。
楚渭忍住怒火垂下眸子,“明日,我就会去书院退学。”
“不行,咳咳,这学不,不能退!”
屋内,一个干瘦的中年大叔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张叔,你怎么出来了!”楚渭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头上前去扶住对方。
“小渭,你,你一直想上学,余夫子好不容易答应了,不能就这么退了。”张叔身形摇摇晃晃,但却用力攥住了楚渭的手。
“没关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