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你怎么才回来?”
早晨,封少倾刚回到航航住的医院病房里,就见林若初起身朝他问道,那语气中颇有几分质问的意味。
“睿睿昨晚发烧在医院输液。”封少倾深沉的回答间,径自走去病床边看了看还在昏睡中的航航。
“输液?那睿睿他现在好点了么?”林若初随即又走近他身边温柔的询问。
明明他今早凌晨时分接了助理电话离开医院的时候她都知道,也早派人去打听过那边具体情况,但还是做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航航一直没醒么?”
封少倾没有回答林若初的明知故问,也不愿在她面前提起他跟温染的孩子。
“航航他……”而封少倾这一问,林若初顿时又满面悲伤的红了眼眶,难过的告诉他:
“航航他今天凌晨的时候醒来过一次,可能是太疼了,他醒来就一直哭闹,结果哭着哭着又抽搐了……”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之航航又抽搐,封少倾顿时拧紧眉头紧张了起来,却见林若初咬了咬唇瓣,一副很懂事的样子道:
“我知道你跟温染和睿睿在一起,不想打扰你们~”
“什么叫打扰?航航是我儿子,性命攸关的时刻你就应该立刻给我打电话告诉我
,不然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付得起责任么?”
封少倾抑制不住的恼火起来,每次离开航航身边的时候,他都担心会是跟航航的永别,毕竟航航的病情随时都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每次这样想,封少倾就会既心痛又惶恐,林若初则是在他愤怒的质问下一边流泪一边悲哀的说:
“少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温染,毕竟她答应了,要让睿睿救航航的~”
林若初此话一出,封少倾本来就紧锁的眉宇间顿时更覆沉重。
从今天凌晨到今早,他一直陪在温染和睿睿身边,谁都没有提这件事,冥冥之中他们都在逃避着去面对这个残酷的抉择,但此刻,林若初的话却再一次提醒了他,航航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要抓紧让睿睿给航航做移植手术。
但是昨晚睿睿因为感冒突然发烧,今早他离开的时候睿睿虽然烧退了,可他临走时还听到睿睿咳嗽了几声,现在孩子感冒没好,他又怎么忍心这时候把睿睿带来给航航捐肾救命?
手心手背都是肉,航航的命重要,睿睿的健康就不重要了么?毕竟他们都一样才只有三岁而已啊!
“少倾,”
看出封少倾沉重的神情中透出的挣扎和动摇,
林若初再次悲伤的提醒他:
“医生说了,航航的病情真的不能再拖了,否则……”
“林若初,别再逼我了!”
封少倾暗沉幽冷的语气打断了林若初的一再提醒,回头又看了看病床上小脸儿苍白的航航,他的心在滴血,活到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他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了一个让他这般,深深无奈甚至无助的抉择……
~
而就在封少倾陷入痛苦抉择和煎熬中的时候,还在儿童医院里的温染遭到母亲的一番痛斥:
“染染,妈怎么听说你要让睿睿给那个航航捐肾,这是真的么?”
温芹本是要来医院看自己外孙儿睿睿的,结果就在今早来之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妈……我们出去说。”
温染见母亲一来就抓着她质问这件事,她不禁回头看了眼正靠在病床上接受保姆喂食的孩子。
担心母亲的话会吓到孩子,她连忙把母亲拉着走出病房在无人的角落里才问母亲:
“妈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现在封谷集团上上下下可能都传遍了,要不是你哥告诉我,我到现在还没被蒙在鼓里,染染啊染染,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妈您说,封谷集团都传开了?”
温染不禁有些错愕,答应
让睿睿给航航捐肾的事她是好不容易才做出的艰难决定,直到现在心里其实还是动摇的,封少倾也应该不会把这种事在公司里宣扬,可为什么现在整个封谷都知道了,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染染,当年要不是那个女人从中作祟,你怎么可能跟封少分开去国外,一个人生下了睿睿,还瞒着我们大家说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你让睿睿跟封少倾相认了,我以为你们是要和好如初,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让睿睿去救那个孩子,她明明就是个破坏你们婚姻的第三者,你竟然为了救一个小三的孩子不惜要割掉自己儿子的一颗肾……”
“不要说了!妈,求您不要再说了~”
母亲的一番斥责,令温染顿时更痛恨自己,她哽咽的打断母亲,为难的泪水在眼底盘旋:
“妈,您知道我不想这样的,我比谁都心疼我自己的孩子,可是,可我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少倾无助,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对,那个孩子是他的,但也是在你们婚姻关系之内他跟那个女人有的,染染,妈知道你心肠软,可是你的善良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按好心,就算你心疼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