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可以起来了!”
温染已经走开,林若初还跪在地上不肯起,封少倾拧紧眉头,暗沉的声线对她道。
每次看到林若初给温染下跪的时候,只会让他更心疼温染,他很不喜欢林若初用这样的方式逼温染。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林若初这才站了起来,起身之际突然扶住额头身形摇晃。
“你怎么了?”见林若初险些晕倒,封少倾连忙扶住她。
林若初无力的摇了摇头,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说:“我没事,少倾,你去追温染吧,她现在心里应该不好受~”
封少倾眉头紧蹙,他比谁都能体会到温染此刻心底的疼痛和惶恐,他的确是要去追她的,于是将林若初交给经过的一位护士:
“护士小姐,麻烦你送她回病房。”
见他随便将她交给一个护士后就急忙去追温染了,林若初脸上仍是一副柔弱的神情,眼底迅速划过的那一抹阴暗却更加的险恶……
“染染!”
封少倾追着温染进了电梯,此刻他只想陪着她,紧紧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的挣脱了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你放心吧,我不会反悔的。”
温染以为他在担心她会反悔就对他保证了一句,嘴角划过的一抹凄凉刺痛了封少倾的心。
他忽而又用力
攥紧了她的肩膀:
“染染,我不怕你反悔,如果你不想要睿睿做这个手术,我们可以不做!”
说这话的时候,封少倾的心底亦是在为睿睿即将面临的手术感到惶恐,他也怕,怕治好了航航却毁了睿睿,毕竟孩子那么小,少了一个肾到底会不会影响孩子的健康和未来,谁都没法保证。
“不做?”
温染的眸子颤了颤,抬头又看向他为难的神色,她知道,这个手术做与不做,关乎着两个孩子的命运,他这个做父亲的夹在中间的确是最为难的一个。
此刻,她亦不想为难他,只是心里很疼,便无力的又说了一遍:
“我只想一个人待会儿,对不起~”
电梯门打开的一刻,温染挣脱了他的手,麻木的走出了医院。
来的时候她是开车来的,回去却是迈着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的走回去。
封少倾担心她,就开着车在后面默默的跟随,见她走了一个小时后,最后走到江边的广场找了个长椅坐下来。
以他在车子里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忧伤的背影,她背对着他,面朝着洒满夕阳余晖的江面。
平静的江面上泛起一片片金色的波光,刺眼的光线灼痛了她的眼,就好像挽救那孩子的希望,是建立在她和睿睿的痛苦上一样~
“温染~”
耳畔忽而传来一抹低沉温和的声线
,温染没有转头去看,已经知道是盛斯年来了。
他坐到她旁边,看着她忧伤的脸庞,已然知道睿睿给那孩子配型的结果,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最终只能是抬起手臂将她隐隐颤抖的肩膀轻轻揽过来,让她靠在了他的肩上。
盛斯年知道,这一刻,她已经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语言了,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她暂且依靠的肩膀。
温染亦是没有挣扎,心是麻木的,身体也是麻木的,她只是好无力的靠在盛斯年的肩膀上默默的闭上眼睛,任悲伤的泪水无声坠落。
马路对面的那辆车子里,封少倾正默默盯着温染靠在盛斯年肩上的那一幕,他攥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毕露,能感受到她这一刻的脆弱,可是她却推开了他,甘愿靠在另一个男人的肩上。
或许在他身上,她真的从未有过安全感吧,也许他的肩膀,终究还是让她无法放心的依靠,而那个男人,在国外陪了她整整三年,就算他们没有真的在一起,或许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的陪伴……
就这样,黄昏的江边,温染麻木的靠在盛斯年的肩膀上,封少倾一直在马路对面的车子里默默望着他们,直到夜幕降临,盛斯年开车将温染送回了家,封少倾也因接到林若初电话,得知航航哭着找他而赶回了医院。
~
“妈咪,你上次说带睿睿去医院抽血是为了给睿睿检查身体的,为什么还要带睿睿去医院,是因为睿睿生病了么?”
晚上回到家里,温染再三挣扎,最后还是不得不把即将带睿睿去医院的事告诉了孩子。
不过她不能直接告诉孩子是去医院准备给那个孩子做肾脏移植手术的。
而此刻面对孩子懵懂的疑问,温染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孩子,咬着唇瓣想了想,她只能温和的对孩子说:
“睿睿,你没有生病,但是睿睿的弟弟生病了,所以我们要去救你的弟弟!”
“救弟弟?是航航弟弟么?”
睿睿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想起了前几日妈咪带她去医院看过的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到现在,孩子还有点不懂:
“妈咪,之前航航还抢睿睿东西打过睿睿呢?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又变成睿睿的弟弟了呢?”
“因为……因为你们从小没有在一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