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炖猪蹄。”路奕用手指逗江甜玩,也不请路父进来坐。
“炖猪蹄啊,你妈做菜好吃的很。”路父点点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一听路母在做好吃的,嘴里已经开始分泌口水了。
这几天他过得实在是不适应,路芋那小子自打他回来就没在家住了,一应吃住都在外头,家里冷冷清清就剩他一个人,没人洗衣服没人做饭,说话声都听不见一句的。
不过百花在女儿这里,应该也不一定过得舒坦,他是男人,不能跟女人太计较了。
想到这里,路父在大门口僵持了十多分钟的脚突然就有了力量,一抬一落,进了院子。
无人在意。
路奕继续逗江甜玩,路母更是将厨房的门都关上了。
路父讪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果晃了晃,夹着嗓子道:“甜甜,想不想外公啊?这是外公给你带的糖,喜不喜欢?”
砰的一声,路母从厨房出来,抢过那颗糖果。
“路老二你长没长脑子?甜甜才多大,她能吃糖吗?!”
“我给她看看,看看不行吗?”路父嘴硬道。
江甜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得津津有味,路奕看她那小模样觉得有趣,伸手摸了摸甜甜脸蛋,下一秒自己嘴里被喂了一颗糖。
糖?路奕裹了裹糖,抬眼往路母看去。
路母理直气壮地将空了的糖纸丢回路父手里,眼睛一瞪,“不许拿糖逗甜甜。”
说完她直接回了厨房关上门。
“我是甜甜亲外公,哦,你说不许逗就不许逗,凭什么,我就逗了!我又没给她喂糖!盛百花你说这个话就是蛮不讲理!”
“你说谁蛮不讲理!”
到底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路父一张嘴精准戳中路母痛点,气得路母猪蹄也不看了,盖上锅盖就冲出来,跟路父理论起来。
两人也不是扯着嗓子吼,就是互相讲道理,讲得脸红脖子粗的。
直到路奕嘴里的糖都裹化了,怀里的小孩也听困了。
两人的争吵渐渐扯到江甜满月宴那天。
路父为自己的老母亲伸张正义,路母也抬出那桩年月久远的十四块三毛欠款!
台阶上剥豇豆的江老太眼睛都听直了,手上动作慢下来,耳朵恨不得伸到路父路母中间去。
“要借两百块钱啊?”江老太一脸震惊。
“哎哟喂,亲家公,你妈也太敢开口了,老二媳妇又不是她亲女儿亲儿媳的,只是她的孙女而已,她怎么好意思张口借这么大笔钱?”
“这可不兴借啊!”
路母冷哼一声,“她当每个人都跟她这傻儿子一样糊涂呢。”
“百花,你不要太激动,我也没说这钱应该借啊。”路父抿了抿唇,“我们说满月宴那天的事情,你怎么又扯到钱上了?”
“我妈的要求是不合理,我也没答应她啊,我妈她年纪也大了,那天也受了不少冲击,奕儿有些过分……”
路父见路母神色不对,心里一惊,又道:
“不过……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我跟我妈说了,这钱咱们借不了,不借,坚决不借!”
他搓了搓手,嗫嚅道:“百花,你在女儿家住这么久了,芋头也天天在外面,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都不像个家了,你看要不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路母没说话,嘴唇微微颤抖,脸上闪过动容的神色。
可是这道坎没过去,她不想就这样装作无事发生。
路奕将江甜放到路母怀里,搂着路母到屋檐下坐好,声音淡淡道:“回什么回,我妈不回去,您自个儿回吧。”
路父叹了口气,又站了好一会儿。
“……百花,你要不想回,就在女儿这儿再住几日,等想回了,我在家等你。”
说完他嗅着扑鼻的猪蹄香味,毅然决然离开了。
他一离开,路母立刻就有了反应,“什么意思,以为我离开他就过不了日子了?还在家等我,呵呵,他还等我,我要他等了……”
路母气得语无伦次。
“妈,爸要等就让他等,等个地老天荒,海枯石烂,让他一天天等着去吧!”
路奕抚着路母的后背,故意拉长音调,一副为路母愤愤不平的样子,直接给人逗笑了。
“就你会说话。”路母点了点路奕,突然就没那么气了。
听完全程的江老太凑过来了,“亲家,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江甜睡得正香,被路奕挪到屋里床上去了。
出来时路奕端了两碗热乎的麦乳精,看了眼江老太,“不当说,还是别说了。”
江老太一噎,硬着头皮不看路奕,对着路母笑了笑,“那我还是说说吧。”
“这当奶奶的跟孙女开口借钱,确实不应该,放到哪里都说不过去。”江老太又咧了咧嘴,拍了拍胸脯道:
“我是二柱的亲妈,我是把老二媳妇当自己亲女儿看的,正巧最近手头有些紧,家里缺钱花,如果老二媳妇手里有两百块钱的话,不如……”
她停下来期待路母的反应。
路母皮笑肉不笑,低头喝了一口麦乳精,不疾不徐道:“亲家,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