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奕冷冷道:“妈,这俩孩子手脚不干净,您看?”
江老太为难的直蹙眉,又踢了袁大妞一脚,她抢过那颗奶糖,“老二媳妇,这奶糖还给你,什么也没拿可不能把偷字挂在嘴边,传出去他们在村里名声就算烂完了。”
路奕看了眼那枚被攥的稀烂的奶糖,嘴角抽了抽没去接,“袁大妞偷了糖,我手上这孩子还没搜过。”
江老太一下子急了,原地蹦跶了一下,急切道:“子凡怎么可能跟这丫头一样手脚不干净?啊呸!妈是说子凡是男孩,肯定不会像这丫头片子一样乱来的!”
“是吗?”路奕嘴角一撇,似笑非笑的问道。
衣兜没有,裤兜也没有,路奕眉头微皱,终于在袁子凡的右手袖口里摸到了一团微微鼓起,她眉间瞬间舒展开,还好没藏鞋底,沾了脚臭味的钱,她花的心里难受。
路奕扬了扬手里褶皱的钱,丢给江老太,“妈,您帮着看看,袁子凡偷了我什么东西?”
江老太脸色瞬间变了,她小心翼翼的把钱上的褶皱抹平,定睛看去,一张大团结!
“你……子凡啊!你怎么能……怎么能拿你路阿姨的钱呢?!大团结你也敢拿!”
江老太感觉天塌了一般,脸色难看极了,恨不得上去打袁子凡一下。
“这是偷。”路奕眉毛一横,纠正道。
袁子凡听不下去了,脸色涨红,嗫嚅道:“不是偷,就是借来用用。”
“对,哥哥说的对,我们才不是偷,你有那么多钱,我们借一点怎么了?!你快放开我哥哥!”袁大妞哭得快倒不过来气了,伸手胡乱拍打着,被江老太一把扯开。
“你个不懂事的!看我不打你!”江老太恨铁不成钢,伸手在袁子凡背上拍了一下,力道比拍灰大一点吧。
“这是咋了?”柳兰兰睡得再熟,也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江老太连忙摆手,恨不得想把柳兰兰给推回屋里去,“没咋没咋。”
柳兰兰狐疑的眯起眼睛,逐渐有了猜测,转头看向路奕,“二嫂,他们不会是偷你东西了吧?”
“没有没有!不算是偷……”江老太一时讷讷,声音越说越小。
“是啊,偷了十块钱呢。”路奕朝江老太手上那张大团结点了点下巴。
“啥?!”柳兰兰惊讶的嗓音喊劈叉了,“钱都敢偷?!”
路奕眸光一动,余光看见墙边嗖的缩下去一个脑袋,她什么也没说,把杂物间打开,再把手上的袁子凡和袁大妞一道关在里头,门从外面锁上。
“妈,三弟媳,小偷我就先关杂物房了,我还赶着回去看我爸妈呢,再磨蹭怕时间不够了。”
路奕从江老太手上抽出那张大团结,又道:“这件事怎么处理,当然还是要看您和爸的意思,你们要是想轻松揭过,我也没意见,反正我手里的钱就这么些,比不上江家家底。”
“这俩孩子能偷一回,就能偷两回,你们敢敞着家底让他们偷,我也不好介意家里养两个贼。”
路奕说得慢,肉眼可见柳兰兰的脸一点点变青。
江老太坐在台阶上稍微冷静了些,来回跟柳兰兰嘟囔一些他们只是孩子的话来缓解心中焦急,并没有立刻把杂物间的房门打开。
路奕拎着带盖子的背篓从房里出来,默默勾了下唇,迈步从江家离开。
原主家住路家村,底下有一个弟弟,路奕估摸着这会家里应该是没人的,便背着背篓往路家负责的田边走。
“哎!那边过来一个女的,长得好眼熟啊,你看看,我瞧着像你姐。”
“去你的,我姐嫁到隔壁村了,你不知道啊!”路芋专心低头干活。
路奕走近了,田里男女老少放眼下去全是人,这时候也不兴染发,乌泱泱的全是黑脑袋混着白脑袋,路奕看得眼花,张嘴大喊:“路芋!路芋在哪啊?!”
田里一个黑脑袋陡然抬起,不多会儿,噌噌噌的跑到路奕面前。
“姐?!你回来了!”路芋惊喜道。
“昂,我回来看看爸妈。”
“我去田里叫他们!”路芋说完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又快速返回来,闷不作声把路奕背上的背篓取下来,拿着背带往背上轻松一甩,一溜烟又和田里的脑袋混成一团了。
路奕眨了眨眼,安静站在路边等着路父路母过来。
回家的路上,路父笑得合不拢嘴,见着人就打招呼,路母则是挽着路奕的胳膊嘘寒问暖,身边跟着背着背篓笑呵呵的路芋。
“哟,老路,这是……闺女回来了?”
“可不,还带了不少东西呢!说了不带不带非要带,我这送回去让孩子她娘在家里陪着,地里还有活没干完呢。”路父笑得一脸皱纹。
“那还不好,你闺女有孝心,心里惦记着你们,你就偷着乐吧,哈哈!”
回了家,路父和路芋沾上凳子坐了会儿,喝了碗水就去田里了。
路母抬手把路奕耳边的一小撮头发拨到耳朵后面,问道:“在江家日子过得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可不许瞒着我们!”
“没有,我在江家住了这些天,您看我,脸都胖了一圈。”路奕拉着路母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