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后,路奕站起身稍微活动活动,开始整理原主爹娘留下的东西,原主光是成套的衣服就有好几身,都是细麻做的,材质触手软绵,价格上比起村里人人穿的粗布也要贵上许多。
路奕翻到小匣子里约有二两银子。
原主爹娘看病买药都是请的坐馆大夫,价格不低,下葬也花出去了不少银钱,现在家中的现钱只剩下这些。
路奕将这二两银子放进空间,放在家里别的地方她不放心。
倒不是专门防着方有田,就是为了自己心安。
原主从没告诉过方有田家里的存款情况,他自己也是爹娘临终前单独跟他交代,才知道的。
路奕觉得钱等贵重物品,放在空间收着她最放心,任谁也不可能找到。
整理完家中的物品,路奕盘算着明天去镇上大采购,还在天快黑前,去了山脚一趟,四处捡了点柴火捆好带回去。
这具十岁小孩的身体,力气有限,路奕东捡几根柴火西捡几根柴火,还用刀砍了两根枯树,勉强凑成两捆带回厨房,整齐放在墙角。
这么一活动下来,路奕着实累得够呛,简单洗漱过就睡了。
第二天看见驴车停在村口,问过价钱后,路奕毫不犹豫从兜里掏出两文钱,递给赶车大爷,提着准备好的竹筐在车上最里面的空位坐下。
这辆驴车走的路线是村里去往镇上的,坐满人就出发,再统一时间回来。
每天固定时间路线,按人头收费。
舍得花钱做驴车的人不多,路奕身边坐的几位大娘,都是要带着大件东西去镇上卖钱的,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没办法及时赶去镇上卖,这才肯花钱坐驴车。
像路远山,他就是舍不得花这个钱的,回回都是顶着太阳走去镇上。
但这次考虑到家里多了个小孩,他难得往兜里揣了十文钱,想带方有田去镇上买根糖葫芦甜甜嘴,再带他去他大哥家,把过继的事情定下来。
没错,昨天晚上听方有田讲述了一番他与他大哥的感情深厚,路远山的信心又起来了。
最好最好就是能把过继的事情确定下来,不然他手里落下方有田这么个烫手山芋,可没办法扔出去,那会影响他的名声!
“奕娃子,你也去镇上啊,快,有田,去叫你大哥请你坐驴车。”
路远山看见驴车上坐着的路奕,上手推了推方有田,只要说两句好话哄哄一夜没见的奕娃子,这方有田坐驴车的钱不就有了!
方有田不情愿的挪动脚步,他换了身衣服,是今天早上路远山去他经常帮助的寡妇家里要来的。
这衣服没花钱,但路远山一看见寡妇家的小儿子喊着要吃肉,没忍心给了几文钱出去。
也相当于是花钱买的吧。
路远山现在兜里就剩三文钱了,买一根糖葫芦是够的,可坐驴车就不用想了。
路远山原本还发愁,该怎么办?
他是大人平时也不坐驴车,都是腿着去镇上的,确实是没坐车舒服,可走着走着也就习惯了。
这多出个方有田来,孩子肯定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他抱着去的话,也不是不行,累也就累点。
可这走一趟少说得一个时辰,等太阳出来他怕这孩子晒出暑热来。
方有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还没穿过这么破烂的衣服,这材质磨得跟麻绳一样,一点都不舒服!
他本不想搭理路奕,他还在生路奕的气呢!
但是一想到昨晚在路远山家里吃的饭,那清汤寡水的伙食,方有田习惯不了一点,他还是得想办法让大哥把他接回去。
方有田委屈上前,冲路奕喊道:“大哥,你带我去镇上买好吃的吧,我想吃糖葫芦!想吃肉包子!”
从他出口的第一个字起,路奕迅速把脸转过去,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还想吃肉包子,我看你像肉包子。
旁边坐着的大娘笑着道:“哟,这么可爱的娃娃,这又是要吃糖葫芦又是要吃肉包子的,远山家的,你是不是捡着金子了?”
“哪的话啊,我可捡不到金子,这是奕娃子家的娃娃,族长想让我做他们爹,这不,我提前带着这个小的培养培养感情。”
路奕打断道:“远山叔,您可别胡说,这娃娃跟我现在可没半文钱关系,您好好教教孩子,别见着个有钱的就上去攀关系。”
“奕娃子,就算有田不是你亲弟弟,你毕竟也养这么多天了,你当大哥的出几文钱请他坐坐驴车,这不是很正常嘛,大娘,您说是不是?”
“你别问我,我可不知道,咱们乡下种地的,哪一文钱不是从嘴里挤出来的,远山你要心疼娃娃,别把钱都送出去啊。”
车上人们哄笑起来,谁不知道,路远山被村里那几个吃不起饭的人家盯得牢牢的,跟抓住饭票一样。
尤其是那个金寡妇,不知道从路远山身上要了多少东西去!
大娘上下打量起方有田,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昨晚上都传遍了,路远山从路奕家抱走了个娃娃养。
还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娃呢!
这自己都穷的只够糊口的,还惦记着养别人家的娃娃,这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