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楼不是刚才那座茶楼,而是黄仲羲在泉州置办的一个产业,本来也是准备安置些孤儿寡母的,不过现在用不到了,变成林止陌的临时歇脚处。
柴麟一走,屋里就安静了下来。
林止陌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酥酥,酥酥则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不动。
完了,这是生气了。
林止陌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忘了是哪个哲人说过:女人可以容忍你的那啥不大,但是不能容忍你说假话!
自己不光骗了酥酥,还骗了半年之久,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事总得有穿帮的时候,可事到临头了,林止陌还是有点发怵的。
酥酥好不容易答应要跟自己回去了,这时候万一反悔怎么办?
林止陌磨磨蹭蹭的挪到酥酥身边,还没开口说话,酥酥却已经站了起来。
“酥酥,你别这样。”林止陌很无奈。
酥酥头也不抬地说道:“陛下立于前,民女岂可僭越端坐,此为大不敬。”
她的语气很是冷淡,连这句话也是明显的阴阳怪气。
林止陌哭笑不得,伸手去拉酥酥的柔荑,酥酥回手一缩,避开了。
“陛下请自重。”
自什么重?平时三两三,充血时……咳咳!
林止陌很无奈,女人生气的时候果然就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酥酥以前是那么的温柔如水,现在倔得像头驴。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哄,尤其是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出在自己身上。
“好啦,酥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听我解释。”
林止陌回忆着言情剧中的渣男话术,双手抓向酥酥的肩膀,并试图用眼神攻击她的心灵,然而酥酥还是低着头,并坚决地挣脱开他的把控,往旁边站开了几步。
“陛下乃当今天子,何须向民女解释?”
还是满满的幽怨,十足的倔强。
林止陌发现了,酥酥毕竟是曾经的花魁,混迹风尘那么久,什么样的渣男没见过?这种话术对于她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于是他也怒了,再次伸手,一把搂住酥酥的腰,同时俯身抄起她的腿,一个公主抱横在怀中,回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酥酥一声惊呼,挣扎着就要起身,可这时的林止陌哪能容她再跑掉,一手搂着腰一手按着腿,强行将她禁锢在身上。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故意骗你,你看当初在衍翠阁,我总不能大摇大摆进门说我是皇帝吧?”
林止陌做强硬的事,说疲软的话。
“后来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再见时我也没机会告诉你真相,这也不能怪我吧?”
“你脱离教坊司来到逍遥楼帮我,那里的掌柜和大多伙计都知道我是谁,所以我自然也以为你会从他们口中得知真相,因此也没告诉你,这也不能怪我对吧?”
“后来我都带你去温泉了,那是皇家专用的,外边有禁军把守的,你都没发现真相,这更不能怪我了对吧?”
林止陌一句又一句的,酥酥本来还在挣扎着的,渐渐地动作小了下来,直至停止不动了。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确实大意的漏掉了许多细节。
比如犀角洲上最好的地段被林止陌拿了,开了座逍遥楼,这可是连当朝公侯都没轮到的好事。
还有比如林止陌随随便便就能叫来锦衣卫帮忙,锦衣卫可是皇帝鹰犬,岂是一个军医之子就能请动的?
另外那祛毒膏和伤寒药,这种神药出现之后,结局要么是被朝廷收去,要么干脆杀人灭口,怎么可能还能好端端留在一个平民百姓手中?
至于温泉外有没有禁军把守……酥酥忘了,当时光顾着害羞了,哪还记得这些。
于是想着想着,酥酥开始动摇了。
林止陌察言观色,赶紧趁热打铁道:“而且你看,你说想要周游天下,我就让你走了,但是暗中还派人保护你,这是什么?这是我赤果果闪亮亮的一颗真心啊!”
酥酥扭过头去,似是还在挣扎,但其实已经差点笑场了,只是用力抿着嘴才没笑出声来。
“你看,我对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能一目了然,这种事你何曾在历朝历代见过?也就是我,因为爱你,因为稀罕你,才不顾一切宠着你,让你去寻你的梦,因为在你这里,我不是主宰天下的皇帝,而只是一个单纯爱你的林大哥。”
一番奇奇怪怪又土又油的情话说出来,酥酥终于松开了……呃,说的是心结。
她咬着嘴唇抬头看向林止陌,问道:“那你来村落中见到我时又为何没有告诉我,偏偏又瞒了我几天?”
林止陌道:“清汤大老爷,冤枉啊,我来福建是为了寻你,但到了之后发现这里的百姓有那么多冤屈,我便打算要收拾那群狗官和世家,也已经紧锣密鼓地准备了起来,你那破房子到处漏风,万一被人听墙角传出去,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酥酥沉吟不语,其实已经认同了林止陌的说法,因为她亲眼看到了林止陌将那些为祸的世家一网打尽,将布政使司衙门一锅端,刚才连锦衣卫千户的脑袋都送来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足以让福建一省地动山摇的大事,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