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稷迎着长公主的目光稍作沉思,本以为他会很痛快的答应,没想到他拒绝了。
“此事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长公主很是惊讶:“不过是去你府上递个账单,商谈一下细节而已。”
萧稷轻笑一声,眸底波光潋滟。
下一秒话锋一转却道:“姑姑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引人注目若是宋夫人公然去我楚王府,只怕会横生事端,毕竟刚刚在皇宫门口,就已经让她背了黑锅了。”
“居然有这事?”长公主看向芳若,芳若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听完长公主的脸就沉了下来。
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些长舌妇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本宫看她们平日就是太闲了,仗着祖上有点军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本宫早就该整治她们了。”
长公主发怒,宋文君也十分忐忑,刚要跪下请长公主息怒。
便看到一宫女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镇国公府的三小姐在殿外求见。”
“哪个三小姐?”长公主一天要见无数人,哪里记得那么多张面孔。
芳若姑姑便对她低声道:“上次宁贵妃寿诞镇国公府的三小姐也受邀前来,长公主在宴席上与她见过一面,当时她就坐在宁贵妃的身侧。”
长公主想了想,有点印象了:“就是那个尖嘴猴腮的萧玲?”
提起这个人长公主就火大,明明是个贵女,却学着奴才的样子卑躬屈膝。
她刻意讨好宁贵妃,把她那个皇嫂哄的团团转,对外却放出风声楚王府有意与镇国公府联姻,将一众贵女的心思全都踩死了。
这样的人,实在太恶心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哪里就轮得到她了。
“让她去殿外跪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她起身。”长公主对着小宫女命令道。
命令一下除了萧稷,所有人都懵了。
宋文君心里暗道,不是说萧玲很得长公主喜欢吗?
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罚了她?
她面上无波无澜,可心里却有些打鼓。
果然皇室的人没有省油的灯,个个都是厉害的。
长公主看向宋文君见她柔弱弱弱的坐在那儿,像一株不堪风吹雨打的娇艳海棠,瘦的让人心疼。
她从腕上褪下一支玉镯子,交给芳若:“往后谁要再乱嚼舌根,这就是下场,今天宋夫人受了委屈,这支玉镯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替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给你赔罪了。”
宋文君受宠若惊急忙起了身,跪倒在地:“妾身惶恐,妾身何德何能担得起长公主如此大礼。”
“本宫说你担得,你就担得。”
芳若上前扶起了宋文君,把玉镯交到她手上:“宋夫人,这可是长公主的心意,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
宋文君算是看明白了,她于长公主是有利用价值的。
替她出头,也是借此敲打一下那些贵女别太过分。
皇室尊严不可侵犯。
她们无端的乱嚼舌根,坏的是楚王府的名声。
宋文君将镯子收下,长公主眉眼笑弯了,示意她:“戴上本宫瞧瞧。”
她只好拿帕子覆在手背上,白嫩的手腕稍稍伸出一截,将镯子戴在了腕上。
镯子翠绿剔透,映着白嫩的手腕更显娇嫩。
长公主满意的点着头,赞道:“真真是个美人胚子,不输本宫当年风采。”
“长公主谬赞了。”宋文君都快要汗流浃背了,长公主一直都这么随性的吗?
这么贵的镯子,说赏就赏了一点也不带眨眼的。
萧稷看她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的弯了弯嘴角,那天她抱着孩子跳车的时候眼里可没露半分怯意。
他欣赏她的勇敢和坚韧,也欣赏她临危不惧的勇气。
就冲这一点,她比京中那些娇软千金强上百倍。
长公主见事情谈妥,便让芳若送宋文君出去。
宋文君起身行了大礼,这才退了出去。
殿外,萧玲在院中跪着。
她脸上满是慌乱,不知为何长公主就罚了她。
心里又气又急的时候,却见宋文君从殿内出来了。
见到她,萧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此丢人的场面,竟让宋文君瞧个正着。
宋文君目不斜视从她跟前经过,萧玲咬牙切齿的警告她:“若是我被罚的事传出去,你就死定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宋文君也不给她留脸面了。
她停下脚步,神色冰冷的斜睨向萧玲:“三小姐有威胁我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否则哪天惹祸上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凑近萧玲一些,轻声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蠢到跑到长公主殿里来撒野,你一个人死不足惜,若是拉上整个国公府,你觉得国公府会扶一个蠢到家的女子吗?”
宋文君说完起身离开,与萧玲擦肩而过时她腰间的玉佩狠狠打在对方脸上。
萧玲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被玉佩打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真的撞疼了。
她死死的掐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