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村里人外,没人知道仓库里住了人,而且这人还踩准了大勇一家的作息时间,可这段时间,咱们村就没来过什么陌生人。”
陈阿炳根据孙秀芹她们的说法,初步判断是熟悉的人作案。
仓库就在村子中间,要是有陌生人过来蹲点,早就被村里人发现了。
所以陈阿炳觉得肯定是村里的人犯的事。
昨天要不是梁勇抓黄鳝抓到一半觉得肚子疼,提前回家,这后果不堪设想。
一听是熟人作案,仓库场上的村民们就和蜂窝里的蜜蜂一样“嗡嗡”个不停。
“这是谁做的?真是丧天良了。”
“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否则我晚上都睡不安稳。”
要是偷摸去梁勇家的是外来贼,村民们可能会害怕却也会转眼忘记;毕竟刀子没割在自己身上,疼的不是他们,过几天就把这事当成闲谈。
但现在陈阿炳告诉大家,那个贼就藏在大伙之中,村民自然害怕,生怕那个人再出来犯事,而自己家就是他的下一个的目标。
“小弗,你来说说那人长啥样?”
陈阿炳将梁书弗喊到跟前。
黑灯瞎火之间,梁书弗也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不过她和那人交手过几次,所以对那人的体型有一定的印象。
“那人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可以听出来是个男人。他站起来比我高一个头,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到一米六五;还有他掐着我的时候,我抓住过他的手腕,有我两个虎口那么粗;还有他的手指头又粗又短,什么没什么老茧。”
梁书弗一边回忆一边道,“在他逃跑的时候,我隐约看过他的身型和动作,那人是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人。”
其实她已经锁定了人,但她没确切看到人脸,那就只能让大家通过她的讲述,一起帮她找出那个人。
即使在回忆细节时,昨晚那种窒息的感觉会再次袭来,可她依旧咬牙,强迫自己把其中的一点一滴说清楚,让更多的人听到。
果然,这几个特征一出来,就有人道:“这不是陈二狗嘛?”
“啊?不是胡癞子吗?”
“我觉得和经常跑到我们村张傻子也挺像的。”
胡癞子是隔壁村的,离他们村不远,这个人平时有点不着调,老大年纪了还是个光棍,一言不合就和人吵架,附近村里人看到了都要闭着点。
张傻子则是隔壁镇的,二十来岁时媳妇喝农药死了,从那起他脑子就变得不清醒,经常会在附近几个大队转悠。
众人对梁书弗的说法没有任何怀疑,纷纷讨论起来。
祝老婆子在听到陈阿炳说起梁家出事的时候,心就怦怦直跳。
昨天二狗在十点多出门后就没有回来,她一晚上听村子里有没有动静,除了狗叫外没有人声,她便以为二狗已经得手了,可能是拿着钱去镇上喝酒了。
没想到二狗被人发现了,那他跑掉了?
现在听到有人说是她家的二狗,祝老婆子立刻跳了起来。
“钟翠翠,你放屁!少攀扯我家二狗。我看就是隔壁村的胡癞子或张傻子干的。”
“人家胡癞子最近相看了一个媳妇,最近天天恨不得一到晚上就钻被子里,哪会大晚上出来。”
钟翠翠是个信息集中站,附近村里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当然从她嘴里出去的消息也不少。
梁有生和殷贵男的名声为什么那么快就传遍了整个乡镇,离不开她和王大眼的功劳。
“还有张傻子,他妈前些天把他领回去关起来了。小弗丫头不是说那人是故意压低声音说话的吗?就算他能出来,连话都说不利索,还有那本事?”
其他人听着连连点头,“有道理。”
祝老婆子死不承认,反正没抓到现行,只要她咬死不松口就能蒙混过去。
“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你问问梁勇他们,有没有看到二狗?呵,我家二狗好好在家里睡觉,招谁惹谁了,你们要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
“好了,都安静!话还没说完你们吵什么?”
陈阿炳看大家吵嚷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喊,控制着场面。
“这次虽然没有将人当场抓住,但是那人在逃跑过程中,掉了一只鞋子。”
“大家都来回来认一认,看看这是谁的鞋子。”
说着,陈阿炳拿出一只肮脏的看不出鞋面颜色的破布鞋,举高给仓库场上的人看。
祝老婆子看到那只鞋子,慌乱的手都抖了起来。
那是二狗的鞋子!
除了祝老婆子惊骇外,臧金宝也很不定心。
昨天晚上她拉上窗帘的时候,和陈二狗对上过视线。
要是陈二狗被抓了,把看到她的事说了出来,村上的人会怎么想她?
毕竟当时他是往仓库方向走的,她家和仓库场离得不算远,梁勇又吼了那么一声,她想推说自己没听见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说法一听就是站不住脚。
可她有什么办法?那陈二狗就是个混不吝的,要是她当时去帮了梁勇家,那混球万一报复她家怎么办?
陈阿炳拿出鞋子后,就偷偷观察几个重点关注村民的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