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供销社内站着两个年轻人,他们正看着赖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黄梅。
其中一位年轻干事冷冷地道:“黄梅同志,我们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你和供销社没有关系了,同时你还需要赔偿被你弄脏的四匹布,总价六十五元。”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黄梅大叫,“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肯定是冒充的!”
今天早上,黄梅和往常一样姗姗来迟,结果发现供销社的门竟然没有开,高喜德也没来。
她还窃喜是自己的举报起效果了,高喜德肯定是倒大霉了,所以今天才连班也没来上。
结果快到中午的时候,来了两个自称是县供销总社的人,告知她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供销社的临时工了。
黄梅哪能甘心,她为了这份工作,掏了多少钱,到现在那些钱都没还清呢。
不,就是还清了她也不走!她年底转正后就是工人身份,多么风光。
“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虽然我只是临时工,但也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她忽然想到高喜德昨天威胁她的话,还有那几匹被弄脏的布。
“是不是高喜德!那些布就是他弄脏的,是他故意栽赃给我。有问题你们去找他啊!”
两个前来处理黄梅的干事对视一眼,然后道:“黄梅同志,组织收到来自人民群众的意见,你在工作期间敷衍推诿,态度恶劣,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经过调查,证据确凿,即日起组织决定和你解除劳动关系。”
至于黄梅这工作是怎么来的,对他们供销社的影响太恶劣了,上级不准备对外公布。
黄梅到现在还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她依旧觉得这是高喜德在报复她。
“好你个高喜德!竟然耍阴招!”
她咬牙切齿,对着两个人道:“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对不对?我要去举报你们狼狈为奸!”
接着她往地上一躺,“今天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们耍流氓。”
两名干事都是斯文人,从没接触过这样的情况。
一时也没了办法,只能僵持在原地,厉声喝道:“黄梅,你再这样,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手段了,等下公安来了,你就是不走也得走。”
听到公安要来,黄梅有点慌,她将自己的衣襟拉开,冲着门口大喊,“耍流氓了,耍流氓了!大家快来看,这两个人对我耍流氓!”
两个干事脸色变得锅黑,这泼妇!
“黄梅,你这是污蔑!”
“反正我就是不走!你们有什么权利让我走!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们耍流氓吃牢饭去!”
梁书弗看了一会儿戏,躲在人群里喊,“哇,这个大妈好不要脸,竟然对两个小伙子耍流氓。我可是看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媳妇,真是丢死人了。”
那天梁书弗看到黄梅在织男人毛衣,断定她已经结婚了,而且很重视自己男人。
所以她故意这么喊,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认识黄梅。
群众的力量果然强大,很快有人喊道:“我知道!这是香桥乡第十一大队黄家那个女儿,前几年嫁到了同大队隔壁村的周家。”
另一个人也说,“哦,原来是黄寡妇女儿啊,难怪这么泼辣。”
“害,不仅黄寡妇泼辣,黄梅更是厉害。她男人周家安是小队长家的小儿子,要不是黄梅他哥娶了个城里媳妇,周家还看不上她。”
“她嫁到周家后也不安分,和几个妯娌闹得不可开交,听说找了这个供销社的工作后,她怕被妯娌公婆沾光,就在周家大闹一场硬是分了家。”
“她那公婆气得要死,不过小儿子向着她也没办法。”
大家七嘴八舌,将黄梅的情况扒得干干净净。
梁书弗这才知道这个黄梅竟然这么精彩。
两名供销社的干事听后,立刻对着大家道:“大家都看到,是她自己扯了衣服耍流氓了,等下我们去她婆家通报的时候,还请各位做个证啊。”
黄梅一听这两个人还要去她婆家,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拦住两人,“站住,不许去!”
“黄梅,既然你不配合,我们只能通知到你家里。”
黄梅急了,“你们白口红牙胡乱诬陷人,我要上访!”
“黄梅,你的所作所为上级已经定夺,这个结果无论你找某某,都无用。”
其中一名干事隐晦的提醒,接着他强硬道:“如果你觉得不服,可以向供销总社的监察室,甚至是商业局,或县委政府进行上诉,但现在,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黄梅没听懂了,冷哼一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们县总社钱科长的亲戚,你们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去和他说说,让他好好教训你们!”
本不想把自己单位一些阴私事说出来的一个干事,见黄梅不仅配合,还威胁他们,也被气笑了。
“呵,钱科长?可以啊,你去县公安局找他吧,刚好可以作个伴。”
黄梅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前天她哥哥带着她还去钱科长家,人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今天就被关起来了?
况且钱科长在供销社不是权利很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