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套脱了,转一圈,我要确定你身上没带枪!”季河微挑着嘴角说道。
简修依言照做,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动作从容淡定,转了一圈而后看向季河,“这样可以了么?”
季河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然后顶在沈言头上的枪动了动,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可以了,过来吧。”
说完,季河喊了一声,“老肖,可以出来接人质了。”
沈言红着眼圈,看着简修举着双手,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然而她被季河控制着,压根儿动弹不得,一时间心中只觉得无力,甚至有些泣不成声起来,“简修,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过来……我求你好不好?”
听着沈言无力的呐喊,简修的脚步顿了顿,随后他看向沈言,竟忽然笑了,那是一个很温暖的笑,如春风徐徐,似山泉潺潺。这是一个很少在简修脸上见到的表情,此时出现的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却莫名的有种平静人心的力量,他说,“沈言,不要怕,我做这件事之前,想过的最坏的结局,不过是我们一起死罢了,而或许死亡对我们来说更是一种解脱,你觉得呢?”
沈言的眼泪汹涌而下,解脱……是啊,曾经她也不是也曾觉得死就是一种解脱么?活着,她和简修之间的爱恨纠葛太深,相爱,却隔着父母之仇;相离,却心中难以忘却。两相挣扎,两个人都痛苦不已,若是死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美好的结局?
于是沈言的情绪就那样渐渐的平静下来,她看着简修,尽管眼中仍有泪光,尽管嗓音依旧沙哑,她的声音却是坚定了下来,她脸上含着泪绽放出了一个笑来,她说,“好,你来,不管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尽管季河看不到沈言的表情,但是这句话却已经让他觉得无比刺耳,那是他渴望了一生都没有从任何人口中得到过的一个承诺,然而此时就在他的眼前,由他心爱的姑娘对另一个男人说了出来。
一瞬间嫉妒的情绪在胸口翻涌,季河紧紧抿着唇,看着简修的目光越发寒凉,隐隐的,已然带了几分杀意。
他贴在沈言的耳边轻声开口,“沈言,如果我杀了他,你当如何?”
这一次,沈言没有激烈的挣扎反对,亦没有苦苦哀求,她只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大概……一起死吧。”
季河的手渐渐收紧,在简修被老肖控制在手里的那一刻,他倏而一声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阴狠“一起死?我准了么?呵……简修,我要把他关起来,一辈子放在手中折辱!”
然而简修却没有在意他的话,尽管枪口就抵在他的头顶,然而他却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前方,轻轻开口,“沈言,怕么?”
沈言轻笑一声,“你站在我旁边,我便一点也不觉得怕了。”
被无视了的季河,一瞬间有些被激怒,他动作有些粗暴的拖着沈言往边上靠了靠,对老肖吼了一声,“带他进去!”
老肖依言照做,带了简修进了屋。
而季河还站在门口,朝那边众人喊道,“现在,立刻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拿着喇叭的那个人从简修走过去开始,脸色就很不好看,看来他虽未强硬阻拦简修,但是很显然他是对简修的举动十分不满的,而之所以没有阻拦,或许是他曾接到过什么必须配合简修的命令吧?谁知道呢?
但总之,因为简修过去,导致警方这边越发处于劣势,对于季河此时的要求,很显然他是有些进退两难,犹豫了好一会儿,忽然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枪响,老肖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出来,“再不让开,我这下一枪可就要打在他身上了!”
于是那人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下了命令,“让路!”
季河闻言勾了勾唇,“看来你的前夫在这些人中还挺重要的嘛?至少比你重要?”
沈言一声轻笑,“你说错了,他不是我前夫,他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不会再有别人!”
季河的面色一沉,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希望你永远这么嘴硬,在看到他受罪的时候,也能如此!”
说完,季河直接高声喊了一句,“全体弟兄们听令!现在立刻出来站队,把我和老肖保护在中间,我们撤!”
他们今天本来就打算走了,所以在山下本就备了车子,只要警方让出一条路来,他们就能下山开车撤离,当然或许路上还会遇到重重追击,但他们本也设了接应的人,也就是说,只要他们能牵制警方一段时间不被抓到,他们就绝对有希望逃离!
可惜,季河他们却谁也没听到,在警方那边的人说出“让路”那句话之后,那人旁边一个人就低声问了一句,“长官……我们真的要放他们走?”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声说了一句,“刚刚简修过去之前,他跟我说了一句,若是必要,可以不顾及他们性命。”
另一人顿时一脸惊讶,“这……长官?”
“……静观其变吧,若是可以,我也不想。”
言外之意,如果不可以,那为了抓到季河,他还是会动手的。
季河这边现在余下的也不过十七八人而已,他们听令出来各自站好,将老肖和季河以及两个人质护在中间,简修出来的时候,沈言看到他嘴角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