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家属吗？病人刚才手术的时候没有用过麻药，她的伤口刚缝合，后面还会疼一段时间，你多照顾点，另外，这几天，她饮食要清淡。”
方善柔闭上眼睛休息，蒋之承守护在旁边。
护士拿着药进来，对上蒋之承一番交代。
“没用麻药？她为什么没用麻药？不是说孩子不留了吗？”蒋之承听到护士的话，他讶异。
“病人最后决定留下孩子，所以她外伤缝合的时候没有用麻药，你不知道？”护士疑惑望向蒋之承，“你是不是她家属？我看她的病例卡，她丈夫是辛少凛，你是辛少凛？”
“我是她孩子的父亲！”蒋之承之前的喜悦之色瞬间荡然无存，他幽幽望着护士，护士觉得空气都冷了下来，快速收起东西离开。
并且还替他们关上病房的门。
护士离开之后，蒋之承坐立不安，他看着方善柔疼得紧蹙起来的眉头，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抬手，替方善柔抚平紧蹙的眉，他不想承认，或许还是要承认。
方善柔彻底不爱自己了，不管是不是失忆，自己已经不在她心里。
“疼……”方善柔已经没力气再去捡起蒋之承的手，她睁开眼睛，看到蒋之承，眸中快速闪过一丝
不耐。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就算要赶我走，也得等你好了点再说。善柔，我们，难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你、就这么恨我？怨我？”蒋之承眸中痛苦。
他明明知道答案，可不甘心，他要一而再的确认，在各种情况下确认。
好似，每次问一句，就又多有一次希望。
“你走，如果不想看到我更难受，就出去！”方善柔烦躁不已，她撑着起来，抬手指向了门口的方向。
蒋之承没有动，他看着面前的方善柔，已经想不起来他们曾幸福的时光。
这些年，他跟方善柔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大多时候，她都是对自己保持着警惕的。
以前，她防止自己跟她抢方一小。
后来，贺名薇和顾染让，还有贺名兰一致的阻止他们那在一起。
蒋之承一直以为，方善柔暗恋自己多年，就算自己假死，只要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定然会接受自己。
他们离婚的时候，他看得出来，方善柔心底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
他们的离婚，有太多人为因素。
“是不是当初，我们没有离婚，我没有假死，我们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蒋之承不甘心，他已经失去了贺
名薇和贺名兰，方一小更是在重症监护室里。
他失去了一切的一切，只剩下最后一个方善柔。
他不愿意失去她。
“以前，在小小的事情发生之前，我虽然恨你，怨你，但的确对你还存在感情，不然，我也不可能因为你患上抑郁症。
可自从小小出了车祸，并且因为你的决定，他变成了植物人，从那一天，那一刻开始，我便彻底放下了。
蒋之承，我说最后一遍，刚才，我在手术室门口对你说的都是假的。
是为了赶走辛少凛。
我早就不恨你，也不怨你了，因为，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小的父亲，你跟小小有血缘关系，你们是亲人，这些是铁定的事实，我就算后悔也无法改变。
但那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我跟你，已经毫无联系了！”方善柔伤口还火辣辣的痛着，她说出这么多字，很是艰难。
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可她的声音坚定，说话虽慢，但郑重而认真。
蒋之承一瞬间，由天堂到地狱，他紧紧盯着方善柔，拳头被自己握起，加上这一次，这已经是方善柔数次拒绝自己。
“如果我一定要跟你重新开始呢？你会怎么办？”蒋之承阴鸷了眼神，他问。
“你特么算什
么？老娘爱你的时候，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老娘不爱你了，凭什么你说重新开始我就要重新开始？”
方善柔耐心告罄，她直接火了。
蒋之承是第一次听到方善柔爆粗，他眼睛沉了沉，眸中都是腾腾的火焰。
方善柔面对这样的蒋之承，她毫无畏惧，“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简直犯贱！黛余笙是你妻子，她尽管隐藏得很好，可她一直爱着你，你与其有空把时间花在我这里，不如多陪陪你妻子！
你已经错过了一个妻子，难道还想再错过第二个？蒋之承，我不需要你照顾，我就算死了也跟你无关！你出去！”
蒋之承很想将所有情绪爆发出来，但看到方善柔眸中真切的厌恶和不耐烦，他陡然意识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不想承认，不甘心接受，也只能妥协。
最后，他眸中凄厉，紧紧盯着方善柔，离开了病房，离开之前，他一句话都没说。
方善柔在他离开之后，望向他站过的地方，才发现地板滴出了几滴血。
那血滴落的位置，就是蒋之承手垂着的位置。
方善柔看着地面那几滴血，她决然一笑，不就是受点刺激吗？她曾经受的刺激并不比他蒋之承少！
她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