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以为住进了正殿,跟太子接触的机会就就多了,没曾想,入住临华殿的第五天,别说太子了,夏萤连太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每天除了洒扫庭院,就是跟殿里的宫仆们聊八卦,都快要把夏萤的性子给磨没了。
难怪宫仆挤破脑袋都想进这临华殿,若是事事顺遂,她也愿意就这样下去,年纪一到就出宫。
可惜命运却逼迫她不得不那样做。
夏萤叹了一口气,撑着下巴思索。“也不知道樱桃怎么样了?”
承乾殿
殿外月明星盛,漆黑的夜空中一片乌云都没有,硕大的月亮高悬在空中,将偌大的东宫照得亮堂。
殿内却风雨交加,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明明是普通的一日,空气中却无端散发着肃杀。
“查到那群杀手的踪迹了吗?”
高位上,萧煜束发立冠,一身暗红色金文锦袍,身姿挺拔,英气的眉眼深邃,一双凛厉的丹凤眼自带气势,不威而怒。
旁边的烛火自顾自的燃着,暖光微微,将一方小天地照亮。
“属下办事不利,让那贼人逃跑了,请殿下责罚。”
跪在地上的冥渊低着头,浑身发颤。
近日多地春旱,朝廷将这事交给萧煜来办,昨天出宫,一行黑衣人袭击太子,动作狠辣,丝毫不怕死,一看就是奔着萧煜人头来的。
可惜对方实力不济,任务失败,冥渊受萧煜命令追击逃凶,却不慎落入陷阱,导致真凶逃匿。
所幸护卫得当,没让贼人伤到太子。
案桌上的萧煜手持金色暗纹毛笔,在价值千金的宣纸上龙飞凤舞,面不改色。
“不用查了。”
萧煜表情淡然,一双薄唇紧抿,暖黄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增加了几分暖意,却挡不住他眼中的杀气。
他已经猜到背后之人是谁了。
起初心里还有两个人选,但做事做的滴水不漏,那便只有一个了。
宫中盼他死的人多如牛毛,可敢动手的也就只有那几个皇子。
其中最有嫌疑的便是六皇子和七皇子。
太子不是当今皇后所出,而是逝去的皇贵妃血脉,原本这太子之位也不是他的,可惜嫡出的大皇子在12岁那年早逝,陛下又和皇贵妃恩爱有加,加上陛下上位,皇贵妃一族倾力相助,导致血脉凋零,心有愧疚,便扶持了如今的萧煜。
可惜陛下心慈手软,导致皇贵妃一族倾力打下来的江山被外人分割,政权分散,如今更是性格软糯,不管朝堂,偏安礼佛。
所幸萧煜做出的成绩骄人,一时半会儿没人敢动弹他的地位。
不过皇后对他却颇有微词。
大皇子早逝,皇后隔了六年才诞下七皇子,太子之位才落到萧煜手里,如今皇后母族壮盛,七皇子又时值好年华,自是觊觎这九龙之位。
而六皇子为陛下为太子时立的侧妃所出,家世一般,近几年在背地里招揽了不少大臣,野心磅礴,为了除掉萧煜更是处心积虑,不择手段。
能做出如此缜密的事情,莫过于皇后了。
“裴锦谦那边怎么样?”萧煜头也不抬。
“裴状元那边还没松口,不过也没加入任何一派,暂时没有动静。”
墨香清冽,用狼毛做成的毛笔沾着从江南地区远运来黑墨,瞬间穿透宣纸,墨水如水墨画般铺展开。
“想必金银财宝这些身外之物打动不了他一个寒门贵子。”
萧煜嗤笑,手中的毛笔在他手下如日日操练的长枪,苍劲有力,霸道端正。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煜放下毛笔,看着这八个苍穹遒劲的几个大字,一双眼沉了沉。
“属下已派人查清裴锦谦往事,此人三岁始学,六岁作章,乡民都唤他神童,自参加科举一路榜首,私下并无儿女私情,也没有不良嗜好,父亲前年患病离世,家中尚有有一母一妹,母亲甚为泼辣,是十里八乡出名的刁蛮……裴锦谦科考钱财全靠裴母和裴妹支出,因此对两人甚好。”
冥渊将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道出。
萧煜点了点头,并无太大触动。
通过跟裴锦谦的交谈来看,此人刚正不阿,但榆木短板,不过尚且有几分才智,倘若多以引导,并能成为左膀右臂。
不过……无儿女私情?无不良嗜好?萧煜可不信这天底下有如此干净的人。
即使真的没有,那他萧煜也将逼他有!
“从宫里选几个俊美婢女送到他府上去。”他语气顿了顿,接着说。
“再安排几个人跟他妹妹接触。”
“要那种泼皮无赖,不学无术但又皮相俊美,家世优越,最好是六皇子的人……”萧煜放轻了最后几个字。
这些都是对方招惹不起的对象,等到他身陷囹圄的时候,只要自己拉他一把,想必这人也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跪在地上的冥渊立马领会,抱手下去安排。
萧煜负手而立,背影高大肃然。
视线转低,宣纸上赫然写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樱桃自从跟夏萤分开后,便被分到了承乾殿做守夜婢女,日子过的倒不是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