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又是表白。
没有甜言蜜语,但那一番话真的很令人感动。
慕浅沉浸在感动之中,但更多的是内疚。
以前的薄夜只会称呼她为‘浅浅’,或者偶尔开玩笑的时候叫一声‘小浅浅’。
而如今改了称呼叫她‘阿浅’。
她记得,‘阿浅’应该是墨景琛的专属称呼,怪不得被封印记忆的那一段时间总觉得熟悉。
现在听着薄夜如此称呼,慕浅很不习惯。
“两个孩子的爹地是墨景琛。”
慕浅说道。
薄夜眼眸微闪,下意识的看向慕浅,两人目光相撞,互看着彼此。
“阿浅,你……不是说你很讨厌他吗?他人虽然已经从国外回来,可终究时日无多。”
慕浅眨了眨睫羽,沉思片刻,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又一阵的沉默。
与薄夜而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让他揣摩出各种意思,并在心底无限放大。
所以,几秒钟的静默,着实让薄夜感到煎熬。
她徐徐抬眸,迎上他略带伤感的眼瞳,道:“我都记起来了。如果没有猜错,唯一置于我失眠症的方法就是忘记墨景琛。对吧?”
慕浅并不傻。
起初上官淼说那些话她并没有在意,
或者说种种迹象表明她失眠症跟墨景琛有关系,她都没在意过。
可今天记起以前的一切,仔细分析,捋一下思路,所有的一切就清楚了。
“什么……你……你记起来了?”
薄夜身形一僵,瞳孔放大,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透过那张表情微滞的脸,足以感受到他的震惊。
甚至,晦暗不明的眼眸中荡漾着的伤感情绪都是那么的明显。
“薄夜……”
慕浅唤了一声,却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生怕接下来说的话会伤透他的心。
可有些话,不得不说。
不会拒绝,便是最大的伤害。
“你对我好,我清楚。一生之中能有几个人会甘心情愿对她人好呢?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还是朋友,但如果你一直执着下去,恐怕……朋友都没得做。你很清楚,我喜欢墨景琛,一辈子不会忘记。哪怕他时日无多,又能怎样?”
她平心静气的说着。
“那他不在之后呢?我愿意等,等你忘了他。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没关系。”
已经等了很多年,哪怕在等几年也无妨。
“薄夜!”
慕浅柳叶眉颦蹙而起,冷眸扫向薄夜,语气微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偏执?有些事情
可以勉强,但是感情的事情真的不可以勉强,你明白吗。”
从最初的认识薄夜到现在,她真的非常欣赏薄夜的为人,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很不错。
本来纯真的关系一旦掺了杂质就会发生变化。
“我也不想。可是我喜欢你,我放不下,忘不了!”
薄夜情绪有些激动,站了起来,俯视着床上的人儿,“你告诉我,要怎么忘记?你告诉我啊!”
他也是无辜的人。
因为喜欢慕浅,做出很多牺牲,以至于现在无端融入关于慕浅更多记忆,加深对她的爱与情感,想要放下难如上青天。
“我……”
慕浅眨了眨眼眸,一时语塞。
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薄夜放下。
病房中一瞬的安静,两人情绪很是不稳。
小女人想了想,道:“倘若再也见不到我,你会不会忘记?”
“不会。”
简单直接的答案。
听着都让人觉得有些草率。
慕浅深吸一口气,当即闭上眼眸,怅然一叹,“我……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好?我这么告诉你吧,除了墨景琛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想给任何一个人机会。所以,你,我,永远不会有可能。”
感受到薄夜的执着,为了能让他早一点放下,慕浅
说话有些难听,甚至有些伤人。
“你各方面非常优秀,又帅又有钱,但偏偏不合我的胃口。”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改!”
“你不用改,再怎么改,我也不可能喜欢你。”
“阿浅,你……”
“不要叫我‘阿浅’!那是阿琛对我的称呼,好吗?”
如果说刚才慕浅说的那些话足以让薄夜伤心,那么此刻慕浅的一句话几乎能将薄夜的心伤的支离破碎。
听似毫无波澜起伏的话,却犹如惊涛骇浪,惊得他浑身僵硬,几乎都能感受到心脏碎裂的声音。
痛,无限蔓延,至四肢百骸,至每一寸肌肤,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薄夜呼吸微窒,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一攥,不可思议的双眸俯视着她,久久没说话。
慕浅偏着头看向另一边,不敢直视薄夜的眼睛。
心中对他是无限的内疚与自责。
对不起,薄夜。
是我慕浅对不起你。
除了说对不起,慕浅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只敢在心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