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关兵马撤了,大春也没想追,跑他们的吧,历城总算没丢在他手里。
满场都是死人死马,只有几匹战马侥幸活下来,低着头哀鸣不已,闻着已经变成尸体的主人。
杨敢随手抓过一匹战马,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腹,战马电射而出。
他拎着直刀,居然一人一马跟在后撤的北关兵马身后,一路掩杀过去。
断后的兵士见杨敢一个人追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向他刺来。
杨敢将身体藏在马上,躲过几杆刺过来的长枪。
然后探出身子,直刀左右挥舞。
刀光闪过,三具尸体倒地。
可是身下战马也被长枪刺中,哀鸣不已。
战马倒地的瞬间,杨敢跳落马下,一个翻滚起身的同时劈手夺过一把刺过来的长枪,接连挑翻几人。
又将长枪投出,将一名小校钉在地上。
几名弓箭手搭箭上弦,杨敢从地上抓起一面圆盾,遮挡箭支。
然后劈手将圆盾抛出,砸翻一名弓手,又抽出手弩,连发两箭,射倒两人。
趁其他人愣神的功夫,赶上去将几名弓手砍翻在地。
没人再敢拦他,只闷着头往前跑。
谁跑的慢谁去拦吧。
可能都是这个想法,所以北关兵逃跑的速度很快。
陈奇带着手下兵马一路溃逃,打开南门后终于出了城。
整队人马刚刚跑出城外,对面突然就亮起一片火把。
火光照耀下,城外黑压压站着一支军队。
一支铁甲兵团。
熟悉的35头盔,半身板甲,包铁长盾,和雪亮的直刀。
每队近百人,前后五队。
阵列最前面,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一身玄色软甲,将浑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背后背着双刀。
陈奇看到他的时候,他站的吊儿郎当,正挖着鼻孔,用手捻了捻然后往外轻轻一弹。
见陈奇看向他,他咧嘴一笑,从背后抽出双刀,迈步向前。
“杨玄在此!谁敢过来一战?”
这一声断喝响彻夜空,北关兵马居然齐齐后退一步。
“他就是杨玄?”
陈奇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区区一个边军武尉怎么谱摆的比他还大。
此时杨敢已经追到南门,远远看到陈奇被拦住。
而大春看到杨敢自己一个人追上去以后,虽然有点恼怒他过于胆大,但是担心他安危,便也带着黑羽军赶了过来。
“大伯快看,那是家主,家主带兄弟们来了!”
大春也有点激动,他跟杨玄一个多月没见着了,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环境下。
看到对面整齐列队的几百袍泽,赶到南门的二百黑羽军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陈奇是彻底无语了。
打吧,没打过人家。
跑吧,又没跑了。
现在大败亏输之后被人家两头堵在一处。
如果现在投降,是不是手下这些兄弟能挣出一条活命来?
他不由得看向身边那个身材胖大的小校。
小校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点了点头。
在场上所有人注视下,陈奇翻身下马。
然后向着杨玄走了过去。
杨玄见状也迎着陈奇慢慢的走了过去,长刀也重新插回到背后。
双方人马鸦雀无声,注视着场中两位大佬。
还是陈奇先开口:“俺乃北关县游击将军梁坤麾下,巡察校尉陈奇。”
介绍完自己身份后说道:“原来你就是杨玄,听说你是王剑心手下一个武尉。真是没想到,如此实力居然只是一个区区武尉。”
杨玄笑笑:“废话少说,我们放你们进城,你们却半夜偷袭,真不讲究。”
陈奇干笑两声,神情多少有些尴尬:“兄弟穷惯了,见不得钱。你府库里堆满了铜钱和金银,米粮都快堆到跟房顶一般高了,谁能不动心?”
杨玄轻笑一声:“钱是王八蛋,可长的真好看。哈哈。”
接着脸一板:“那你就可以黑吃黑?”
陈奇摆摆手:“要说不讲究,还是你们太不讲究了。盔甲兵器都藏着掖着,那么精良的甲胄都藏在包袱里,还有手弩,人手两把!”
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入娘的!早亮出来老子能动了吃掉你们的念头吗?害我折损不少人马,骑兵都被你们干光了。”
杨玄一听就急了:“窝草尼玛的,你这比说话向来如此吗?你这个层次我很难跟你沟通啊。来来来,别说用不着的,今天必须干死你。”
眼见着场中两位大佬言辞激烈,大有吵起来架势,两边的军卒们紧张的直冒汗。
手不约而同的握到刀把上,手心里都是汗津津的,将刀把紧了又紧。
陈奇赶紧安抚道:“莫急,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杨玄冷冷看着他,意思是你说吧我听着。
陈奇道:“你也知道,三路边军,除了东西两路,你们北路边军人数最少,就只有王剑心这几百人而已。城池失守,北路边军全军覆没,主官战死,虽说腾国兵马撤了,可谁知道你们现在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