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姐的手术做得比想象中的顺利,在时长4个小时零10分钟的手术后,总算有大夫出来宣告手术成功,目前只需要观望患者麻醉失效后的反应便好。
林楚歌望着病床上插着各种各样管子的娇姐,轻轻地叹了口气,继而将录音笔放在了她的枕头底下。
目前已经帮这对倔强的中年人互相传达心意了,至于最后怎么选择,她相信娇姐自有定数。
思思正打水回来,见到林楚歌时,只急急忙忙奔了过来,轻声道:“楚歌姐,您赶紧先回去休息吧。您才刚刚恢复,身体还不太好。这里有我和傅彬守着就行。等娇姐醒来,我马上给您发微信。”
林楚歌没有推脱,只点了点头:“嗯。”
如今已经是深夜了,病房里守着太多人也不好。就算她想要留,医院也是会赶人的。
或许是因为奔波了一天的缘故,她才刚刚驱车回家,便已经累得瘫倒在了沙发上,便是连上楼的力气都已经快要没有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合眼的,模模糊糊只记得回复了几条思思发来的微信,又跟陈林导演说了些什么,似乎还坚持着跟下来找自己的小包子聊了几句
天……就再没有任何意识了。
再度醒来,已是天亮。
她本以为自己在沙发上待一个晚上,肯定不免腰酸背痛了,没料到醒来时,却已经躺在了卧室里那张松软的床上。
怎么?她昨天难不成还梦游上楼了?自己怎么没有这段印象?
林楚歌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见已经换成了干净的睡衣,不免咂舌,正要询问,却见门被人推开了,路世骁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见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林楚歌才终于明晓:“是你把我抱上来的?”
难怪她一觉醒来会在床上,害得她怀疑了好半天自己是否有梦游症。
“不然呢?”
路世骁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如同一个老干部一般背着手低声训斥道:“现在夜里还在降温,你就这么睡着了,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关节都受风了,等老了你也不知道怎么办!”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就要开展新一轮的说教,她连忙举手投降,一边赶忙觑着他手中端着的餐盘,转移话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等等,你还做了早餐啊,是给我的吗?”
路世骁分明知晓这个小女人是在转移话题
,到底也是拿她没辙,只点了点头,且当做是也配合着她过了这么一茬了:
“没怎么做,知道你是一个中国胃,所以就吩咐厨房蒸了几个包子,又做了豆浆,只给你煎了鸡蛋而已。因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所以没有让他们做太多。”
林楚歌看着眼前饱满澄黄的煎鸡蛋,眨了眨眼睛:“早餐这个分量已经足够了,难不成你还真把我当成猪不成?”
顿了顿,她望向他放着餐盘的床上桌:“我记得你是最讨厌有人在卧室里头吃东西的,现在怎么把食物端上来了?”
“因为有只小懒猪不想走楼梯。”路世骁闲闲地道了一句,继而就此坐到了她的对面,一口一口地吃起煎鸡蛋来。
林楚歌以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不觉在心中感叹:好看的人果真干什么事都好看,就算是吃饭这种活计,分明他们眼前放着的是同样一种食物,偏生生她看着便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吃过东西的饿殍,而这个男人看着便像是在人均四千以上的法餐厅吃饭一般优雅自在。
如此看起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要比人与狗之间还大。
林楚歌正在脑内胡思乱想着,
忽然听得路世骁问了我一句:“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嗯?”她乍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难免有些意外,转而只心不在焉地啃着煎鸡蛋,一边含含糊糊地开了口,“蛮多事的……娇姐突然间脑动脉瘤出血,急急忙忙去做了手术,我便陪同了一阵子……可累坏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搪塞过去,然而路世骁却只是朝着她摇了摇头,像是戳穿了一个尤其拙劣的谎言一般,无奈地指到:“你的眼皮肿了。”
“呃——”林楚歌这才想起来自己刚睡醒就坐在这里吃早餐了,连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不免丢下筷子来,火速跑到卫生间去照了一眼镜子。
镜子中的人两眼困顿,眼球中布着细细密密的血丝,上眼皮肿得发亮,勾勒出来的弧度几乎要飞到了太阳穴上去,眼角还有细碎的眼屎。再仔细端详一眼,但见脸上也浮肿得惊人,几乎在视觉上将我瘦了的那二两肉又就此填补了上去。
林楚歌飞速地洗了个脸,对着镜子揉了揉自己的脸庞,终于还是放弃了挽救自己当前的惨淡形象,一边在心中五味杂陈
地想着:
她此前怎么会害怕是什么孤魂野鬼在家里作祟呢?就凭借她现在的样子,便是真的有什么不长眼的神神鬼鬼进来,看到她的时候也保准会惊吓得往后跌一个大跟头。
自嘲结束以后,林楚歌才有气无力地拖着虚软的身子走出了卫生间来,有些怨念地瞪了还在餐桌前不紧不慢地享用早餐的路世骁,心中不禁有些腹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