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歌明显看到前头的代驾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不过是来接个活儿便能够听到这样劲爆的谈话内容。
林楚歌此刻已然无暇顾及他人,只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下了几分激动情绪,继而冷静地说道:“今天的话我便当做一个字没有听到过,下了车我便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放在这里一个字都不带走,所以你大可放心。而我也希望,你也能够当做这番话从来没有说过,同样不再对别人提及。我的要求并不算过分,对不对?”
林楚歌在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实则是有些没把握的,因而她的言辞着实不太客气,说来也全然是仗着金浩天不是会因此而生气的份上,才敢这样简单直白地说话。
林楚歌知道金浩天是聪明人,不过是因为一时酒醉上头才会说出这样多失去自制力的话,这时候表现强硬一点,对自己和他都有好处。
金浩天愣了两秒钟,而后才轻轻地扯开了一个苦笑,轻声说道:“不过分……你总是要比我活得更明白一些的,楚……林小姐。”
大抵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古怪尴尬的气氛,代驾司机如今一句也不敢吭,只风驰电掣地加快了车速,很快便已然将林楚歌送到了家。
当看到那熟悉的小区建筑出现
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中的时候,林楚歌的确也松了一口气,转而回身对着金浩天微微一点头,“我下车了,你注意安全。”
“好。”
金浩天也微微坐正了身体,看着像是酒醒了不少,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在目送林楚歌下车时,他又忽然一笑,似是玩笑,又似是真心地开口,“今天应该多喝两杯的,这样还能由着性子多说两句,把想说的给说完。”
林楚歌微微一顿身子,转而抬起眼来看着他,心中一时间有几分复杂的情绪升腾起来。
金浩天这个人,一生在展露于人前的时间都是端正恪守、内敛温和的,方才所在自己面前所呈现出的那些模样,大概是他人生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几次流露情绪的时候,也是少有的几次任意妄为的时候,只是可惜,还是被她给强行中止了。
林楚歌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因而她明晓在这个关头及时叫停是对自己和他都最为止损的方式。
没等林楚歌开口,他已经先行补充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成年人是该知道克制了。今天的话,就停留在这里吧。林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很高兴认识你。”
最后一句,他重复了两遍,似是酒醉之人的呓语,偏偏他的神色却是那样的清醒,显然是有意识而就。
林楚歌抿
了抿唇,最后只朝着他微微颔首,简单地嘱咐了一句:“一路顺风。”
“嗯。”
目送着车子远去,林楚歌才转过身,缓缓地朝着家走去。
那束薰衣草,被林楚歌刻意地留在了金浩天的车上,且当做是对这段回忆永远的切断。
瘫坐在床上许久,林楚歌才发觉手机几许震动,是陈琳发来的消息:“楚歌楚歌,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大家还想着一起聚餐呢,结果我这才一晃神,你人都不见了。”
林楚歌还未回应,她又连续发回来了两条:
“还有金主席怎么也早走了?你是跟他一起走的吗?”
“今天没有套到金主席到底喜欢的是谁真是太可惜了,你们回去路上你都没有套点话出来么?”
这个丫头,果然是一如高中时期的那样心直口快,一连发过来这么多条,自己又该先回复哪一条?
林楚歌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最后只选择性的回复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早走了,金浩天好心送了我怕一程,没聊什么。”
好在,这一次陈琳总算是看明白了林楚歌的意思,飞快地回了她一句:“啊……那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注意养好身体。”
收到这声回复,林楚歌才松了口气,而后简短地答了一句:“好。
”
她本以为这便已经算作是结束,未曾想没隔几分钟,陈琳的信息竟然又发了过来:“楚歌,你对金主席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吗?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吗?”
若是换作从前,林楚歌最多一笑了之,只当做是旁人八卦成瘾而已。
然而如今她原本便是事中人,又刚刚经历过一场唇枪舌剑,本就心情不好,看着这几个字,莫名有些烦躁起来。
本欲装作自己已经躺下了不做回复,然而林楚歌却还是顶着一口气,噼里啪啦地在屏幕上打字:“我跟金浩天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麻烦不要再有这种无谓的揣测了!”
陈琳大抵是被林楚歌难得展露出的怒火给吓了一跳,隔了好几分钟才回复了她一条:“楚歌,你不要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楚歌看着屏幕,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有些人这么喜欢在拼命给人造成烦恼之后再道歉?
果然维持人际关系是最难的课题。
林楚歌烦躁地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并不打算做另外的回复。
反正这些同学平时也并不会有过多的联系,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