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爷子一向疼宠自己,连带着爱屋及乌到了小包子的身上。如今小包子会对闫老爷子有好感,也是情理之中。
她正想着,路肖农已然往她身边耸了耸:“太外公昨晚给家里打电话了,您不在,我给接到了。”
“嗯?说了什么吗?”
路肖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而后一五一十地告知道:
“他就说最近昼夜温差大,让您别贪凉,穿太少出门,得随身带件厚外套才好。然后还嘱咐说,女娃娃不能老熬夜,这么晚都还不回家,不好的。后来听说您跟爹地在一块后,才放心了些,但是也嘀咕了爹地几句,好像是在埋怨爹地这么晚了还带您出门……”
他惟妙惟肖地学着闫老爷子的语气,竟也有几番神韵,使得林楚歌听到最后,只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这天底下大抵只有这么一个长辈,在自己结婚生子多年以后,还将她当做孩童般呵护对待。
虽然闫老爷子这一趟打电话过来不过是嘱咐些零碎琐事,然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闫老爷子心中的想法?
他分明是想自己这个外孙女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楚歌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以免
在自家儿子跟前掉眼泪,只柔声问道:“想外公了吗?”
“想!”
“那我们今天就去拜访外公好不好?”顿了顿,林楚歌又商量道,“唔,外公爱吃甜的,爱吃糖,口味跟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我记得爹地前一阵子回国时给你捎了好大一包国外的巧克力糖,你可以分一些出来,我们一起带给外公好吗?妈咪这边也会买些果冻啊山楂啊之类的零食,带给你和外公一起吃好不好?”
路肖农高兴地拍了拍胸脯,丝毫没有犹豫:“当然没问题!”
“真是乖孩子。”林楚歌弯了弯眉眼,很是欣慰。
她其实本质上是个顶自私的人,这一点跟她从小到大的劣等教育有所关联。
在那种恶劣又残酷的环境下,孩子是根本不可能学会“礼让”这种事情的。
毕竟往小了说,是少吃一顿饭,被迫饿肚子的事情,往大了说,便是会被自己所“礼让”的同伴在例行格斗中一刀刺死。
在这样艰难的生存空间里,每个人都是夹缝生存。在生命面前,哪里还有自私不自私这么一说?
但路肖农到底是跟自己不一样的。
在没有自己
的教育下,他生长得很好,是一个身心都健健康康的小孩子,半点也没有遗传到自己的本性,这样很好。
路肖农恰逢此时抬起头来,正见到她的神情,只眨了眨眼睛,继而一字一句地认真道:“妈咪也是个好妈咪。”
听着孩童的童言稚语,林楚歌微微一愣,一瞬间差些以为自己刚才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心声。
在确认自己还不至于粗心到这程度后,她又有些感慨——这对父子真是一脉相承,大概都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读心术吧?
“妈咪?”路肖农见她突然间又不说话了,不觉又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林楚歌缓过神来,继而对着他笑了笑,“去换衣服吧,太外公喜欢鲜艳点的,说看着活泼些,你自己要搭配清楚哦!”
“好!”
待得路肖农飞也似地跑走后,林楚歌才舒了一口气,继而只从衣柜里头拎出一件高领毛衣裙来,将自己从脖子处一路遮掩到了脚踝。
好在她近期身材保持得还算不错,除却小腹因为昨晚一时放纵的麻辣小龙虾而填得微微有些隆起以外,其余的地方还是一派良好,看着也没有觉得太过臃肿。
坐在去往闫家的车上,林楚歌骤然接到了闫东满的电话。
才刚接通,里头便传来了一声带有些惊慌的女声:“你在哪?你现在在哪?”
林楚歌眯了眯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冷静地将手机换到了离路肖农远的那一侧,继而淡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个时间段,应该她才刚刚做完隆鼻修复手术完没有几个小时,怎么就急急忙忙地给自己打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闫东满声音听起来很是慌张失措,哆哆嗦嗦的,又带着几分愤怒:
“我……我做完手术已经好久了,为什么鼻子还是肿的?这不对劲……我当时隆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肿过,而且还是变形的!变形得很厉害!根本没有修复过后的样子,反而好像还更严重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楚歌叹了口气,努力抑制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大姐,这是修复手术,不是捏面团。不是揉坏了,掺点儿水掺点儿面就可以瞬间恢复原形,甚至还比从前更好更完美的。”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你才刚刚手术完不到八个小时,到底是
从何种方面来判断你手术做坏了的?你从前自己在国外做了十几台大整容手术的时候,好像没见你胆子这么小啊?”
或许是因为林楚歌这番话太过尖刻,以至于电话那端的闫东满也愣了好一会儿,而后还是嘴硬着继续强撑,不肯低头:
“……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对劲,国内的医生果然就是不靠谱!我就说嘛,还是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