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动,禁不住微笑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间就不紧张了。”
话音刚落,她的鼻尖已经被男人揪了揪:“就喜欢看我出丑的样子,嗯?”
“哎呀,别动,我今天化了妆的,你这么一动就花了!”
林楚歌急急忙忙地推开了路世骁的手,而后又冲着他得意洋洋的笑,回答得很是理直气壮:“毕竟你这么厉害的人,见我家长的时候会都发慌,那我现在的情绪也不是没有道理嘛……既然感觉都是一样的,那我就没有什么好慌的了。你可以那么厉害,我也可以的!绝对不辱使命!”
她这副信誓旦旦保证的模样,成功将路大总裁给逗笑了:“说得像是要去打战一样”
林楚歌老神在在地冲着他摇了摇手指,嘚瑟的模样颇像是一只正在拼命摇着尾巴的小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婆媳之间,本来便是有无穷无尽的战争的。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嘛。”
说说笑笑间,车子已然到达了路家老宅。
虽然此前在车上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已经不紧张了,然而如今临近下车的时候,一想到自己真的即将要跟自己的婆婆见面了,林楚歌
还是禁不住开始手心发汗。
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潮湿以后,林楚歌忍不住也在心中骂自己没用。
她和路世骁都已经结婚六年多,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只不是没有走普通的见父母流程而已,如今补了上去,竟然她还是会紧张成这副模样。
她正在找地方来安置自己无处放的手时,却已经被一只大手给牵住了。
感受到那颀长手指上传来的薄薄凉意,她心中却是蓦地一暖,稍微用力了一些,握住了他的手。
有他在呢。
路肖农正要跳下车,转过眼来时正见到林楚歌和路世骁如今竟然正坐在车上手挽着手,含情脉脉地对视,不觉也吃醋地大叫道:“妈咪妈咪,我也要牵手!”
这对老夫老妻,分明都已经结婚那么久了,还丝毫不顾他这个孩子的感受,光天化日之下就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秀恩爱,让他怎么不起破坏的心理?
说罢,路肖农已经自顾自地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林楚歌的另外一只手,这才觉得心中平衡了一些,转而嘻嘻哈哈道:“走咯,去奶奶家咯,奶奶一定跟以前一样做了很多好吃的等我们!”
林楚歌牵着一
大一小,只觉得自己紧张的情绪也被消解了不少,只步伐轻快地朝着家门走去。
管家已然在门口等候,见到他们一同而来,只微微躬身,没有其他的话。
林楚歌自从走进路家老宅时,实则便已然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
这里的花园几乎没有花,而全是种着树和竹子,虽然绿化也算是做得很到位,但是如此密集地栽种树,却还是遮挡去了不少天空和阳光。
明明是不算小的一块地界,如今却是阴沉沉的,看起来尤其的阴暗逼仄。
而最惹得人注意的还是,这花园里头种得最多的树,竟然是一向被称为“至阴”的槐树,每一棵都比过两人合抱粗,看起来应该有十几二十年的历史了。
槐树如今生长得枝繁叶茂,如今更是花园内呈现遮云避月之势的一大帮凶。
只不过,有钱人家不是一向都很注重风水这些问题么?为什么会在自家的花园里头种这么多号称“招鬼手”的槐树,难不成是在暗示家里阴盛阳衰?
这么遮挡阳光下去,人长期生活在这种阴沉沉的环境之下,没有病也会被闷出病来吧?
见得林楚歌如今望着花园内的树木出
神,路世骁只解释道:“我母亲当初生病留下的后遗症,不习惯有阳光,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所以自从我父亲和我兄长去世以后,她便一直想要在花园里头种这些树冠大、能遮阳的树木。”
“这么奇怪吗?”
“嗯。”路世骁点了点头,望向那一片郁郁葱葱,“起初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并不同意,嫌着晦气,已经让人砍掉了不少了。然而我母亲脾气却也倔,砍掉了就马上吩咐人再种上。即使人在国外休养的时候,也没有放弃掌控这里的花园。就这么一直熬着、斗着,到了我爷爷去世,我母亲才真正接手了这里,从而更加铺天盖地地栽种槐树。”
“为什么偏偏是槐树呢?”林楚歌很快便抓到了重点。
停顿了一下,她抬眼望了望那被槐树枝叶遮挡得密不透风的头顶,只搓了搓手臂:“总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这便不得而知了。”路世骁对于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显然也无力回答。
顿了顿,他又说道:“其实我想过,母亲她应该并非不知道这对风水来说不好,甚至是招阴气的。但她应该求之不得的便是这样,她夜夜大抵都想
招得我兄长和我父亲的灵魂入梦,好能够缓解她的思念之情。”
顿了顿,他扯了扯嘴角:“对于一个此前生活以夫和子作为重心的女人,有时候鬼神或许要比其他的人类更让她觉得值得依靠,值得信赖。”
虽然路世骁的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出来有丝毫起伏,但林楚歌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一丝自嘲,当即只用